乙四別院裡沒有樹,雖然陳安自己搞了把竹椅,但躺在空空如也的院子裡,偶爾也會覺得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沒有樹,自然沒有落葉。

陳安自然也就沒辦法像在某一世一樣。

靜靜的看枝幹上樹葉搖晃,接著又被不知道哪來的風吹落,在空中打幾個旋,再輕飄飄落在地上這種無聊的小景緻了。

他沒有仔細記日子,只是隱約記得,好像來到這已經過去了十數個日夜。

這段時間,除了去食堂吃飯,陳安很少會外出。

他的三個室友,也對於他這種極為擺爛的行為,從最開始的質疑,不解,慢慢轉變成了順從。

他都這樣了,課都不去上的,除了順從,還能怎麼樣呢?

在龍虎山外山,除了陳安這個異類,其他人都是日夜苦修不綴,勤奮非常。

誰都不敢有半點放鬆,生怕就因為一個疏忽,從此掉隊再也跟不上了。

那些崖畔的平臺上,隨處可見學生們苦修的身影。

有煉體的,有跑步的,還有日出晨昏,靜心打坐的。

他們都在為踏入練氣而卯足了勁。

至於誰會成為他們當中第一個摘得桂冠的人,學生群體中其實也早有猜想。

拋卻他們所不知曉的陳安和林淨秋來看,最備受矚目的,應該就是本就有底蘊的那一批弟子了。

他們談吐不凡,氣質脫俗,往往站在人群中,就好似鶴立雞群般顯眼。

比如有出身龍虎山青城山的,也有來自其他地方的大道觀的,還有那些家族背景深厚的。

最具代表性的,應該是一位名叫賀進的少年。

他既是龍虎山的傑出弟子,又有京城賀家作為依託,這才剛剛十餘日過去,他的名頭就在有意無意之下,已經傳遍了整個新生群體。

這一點上,林淨秋倒是和他高度相似,只不過兩人走的路線截然不同。

一者極為高調,為的是籠絡人心,急於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小圈子。

一者卻是不聲不響,低調至極。

這天下午。

乙四小院的大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三個有說有笑的少年。

來到這有些日子了,邵仁三人也消去了最開始的小激動和緊張,進入到修行的節奏裡。

他們今天便是剛上完陣法課回來,還興致勃勃的互相討論著。

“說實話,孟師厲害歸厲害,感覺知識面也淵博,就是整個人看上去兇巴巴的,搞得我都不太敢上去問問題。”

這是孫鎮江的聲音,他嘖了一下,言語間頗有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