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懸而落的雨絲,僻靜的山野。

一切似乎都隨著少女的問話,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那語氣一如往常,並未特意在哪個字上加重。

可落在陳安的耳中,卻讓他莫名覺得後背發涼。

嗯,應該只是淋雨帶來的錯覺……

陳安心中閃過念頭,但一時間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總感覺怎麼回答,都不太好。

於是他低下頭,對上了那雙記憶中的淡藍眸子。

他輕聲開口:“三娘,我是不是經常誇你好看?”

雖然是詢問,但語氣卻十分確切。

少女微怔,然後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我覺得三娘最好看的地方在哪嗎?”

很無聊老套的轉移話題。

慕三娘心想,不過還是追問,“哪裡好看?”

“是眼睛。”

說起這個,少年似是來了興趣。

他如數家珍。

“首先是那雙淡淡淺藍的瞳孔,總能第一時間吸引人的注意,即使相隔再遠,也如螢火般皎潔。”

“然後是常年面無表情,卻又讓我覺得分外可愛的臉蛋,是小巧秀挺的瓊鼻,是愛抿著的唇瓣,是纖長濃密的睫毛,是……”

慕三娘玉指輕輕點在少年嘴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她低垂著眼眸,白皙修長的鵝頸稍稍染上粉嫩。

“好了,別說了,都給你說完了……”

陳安一愣,當即搖頭反駁。

“誰說的,我還有個最重要的沒說呢。”

他的話,成功勾起了少女心底的好奇。

她看過來,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微抿著唇。

“還有什麼?”

但臨到近前,少年反而顯得有些躊躇,支吾。

慕三娘看在眼裡,面無表情道:“那我們還是說回剛剛那個話題吧……”

陳安腦子裡冒出來個問號。

心想這還是他那個笨笨的,單純的慕三娘嗎?

他只好硬著頭皮道:“還有三娘那雙白白嫩嫩的赤足,握上去小小的,光滑細膩,手感極佳,如同……”

陳安的聲音,再一次被慕三娘打斷。

少女脖頸上的那縷紅暈,已然攀升到了耳根。

以至於什麼喜歡哪個姐姐的問題,都暫時被拋諸腦後了。

“可,可以了。”

她埋下了頭,不敢再和弟弟對視,只是小聲回應。

陳安見狀,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