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宣洩下來,少女往往就癱軟在了懷裡,提不起其他興致。

哪怕是有心想要說點什麼,也變得軟綿綿的,更像是在和弟弟撒嬌。

陳安看在眼裡,心裡卻有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這其實是慕三娘在一點點逼迫她自己讓步。

所謂的治療,也更像是一個逃避的藉口。

這樣的情況,直到某天傍晚,終於是被打破。

天上落著小雨,濺在小院中,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

陳安站在屋簷下,看了一會兒,轉身朝屋內走去。

慕三娘性子一向喜靜,此刻便坐在床頭,偏過腦袋愣愣看著窗外發呆。

幾許雨絲飄灑進來,給房間帶來些許涼意。

空氣也一同變得清新了許多。

察覺到弟弟進來,少女不再看雨,轉過頭來看他。

“下雨了。”

她說。

陳安嗯了一聲,隨口道:“是有好些日子沒見下雨了。”

“不對。”

慕三娘搖搖頭,糾正道:“是春天的第一場雨。”

她說完,盯著少年的頭髮看了會兒,忽然開口:“你過來點。”

姐姐這一點小小要求,陳安自不會拒絕。

他聽話的走過去,便被慕三娘伸手圈住了胳膊。

她見少年似是有些疑惑,於是補充道:“你不要離我那麼遠。”

聞言,陳安莞爾。

“好,都聽姐姐的。”

他陪著慕三娘在床邊坐下。

自從來到柳城後,他和慕三娘沒有再提過有關修行的事了,每天的生活也很單調,不像世間傳聞中的那些仙人,反倒跟柳城裡的平頭百姓沒什麼兩樣。

嗯,除了不用勞作,不用擔心吃穿住行以外。

陳安想著,倒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他本就對修行一道沒太大執念。

可身旁的少女似乎並不這麼想。

她微微抿著唇,聲音顯得微弱,“這樣下去,我是不是又拖累弟弟了……”

應是小時候那段逃荒的經歷,讓她總是很在意這些。

陳安怔了下,旋即答道:“當然不是。”

“其實,比起所謂的尋大道,求長生,我更喜歡現在這樣。”

他笑了起來,“只要是能跟自己喜愛的人一起生活,就足夠了。”

看著弟弟臉上露出的笑容,慕三娘一時有些出神。

少許,她才說道:“可弟弟愛的不只一個。”

這話不由讓陳安臉上的笑容一頓,沒好意思繼續出聲了。

滴答——

小雨還在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