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第一世,陳安其實並未繼承到什麼特殊的體質。

因為那是她們鐫刻在靈魂深處的神性。

陳安無法複製,只能選擇‘借用’。

而他更願意將這樣的舉動,稱之為饋贈。

所以,如果換作是那位持刀少女,她會怎麼做呢?

陳安想到這,忽然一笑。

嗯,想必她哪會管這麼多,只是一刀砍過去就完事了。

餘光,掠過下方。

不知不覺間,他帶著女孩,已經越過重重關隘,來到了一條一望無際的江河之前。

陳安記得,這條江的名字叫灕江。

若按照正確的道路,他們應當徑直往北,是不會碰到這條江的。

可倉皇逃竄下,龍胤天自然不會還讓他悠哉悠哉的選好方向。

視線再往外移,隱隱的喊殺聲自遠處襲來,是那些之前在荒野上出現過,始終緊追不捨的妖兵。

“小璃,好像跑不掉了……”

陳安微微低頭,輕撫著懷中女孩的髮絲。

他雖然說著喪氣的話語,語氣倒未見有什麼大的波動。

懷中,龍璃聽見這話,緩緩抬起頭來和他對視。

那雙如琉璃般好看的豎瞳,此刻沒有死到臨頭的遺憾,也沒有所謂的釋然。

她只是眨了眨眼,輕輕按住那隻手,然後放到自己的臉頰上。

手心和肌膚摩擦,是略帶粗糙的質感。

真切,而不虛幻。

一路走來,也許相處的時間遠遠談不上有多長,可龍璃對自己這個便宜相父的印象,卻又是那麼深刻。

或許,這世間能困住人的,並不只是足夠長久的相伴。

“沒事的,相父,你已經是龍璃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人了……”

女孩柔聲撫慰,在這一刻表現出了與年紀不符的成熟。

她輕聲道:“把我留下吧,他們想要的,只是我而已。”

“而且他們只是不想讓我回去,不一定會要我性命的……”

說這話時,女孩眼神稍稍有些閃躲。

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場面了,那位‘兄長’又怎麼可能真的放她一條生路呢?

可為了讓男人安心,她還是選擇了說謊。

然而回應她的,是一個屈指而彈的腦瓜崩。

龍璃吃痛,不禁雙手抱頭,痛呼了一聲。

“相父!”

醞釀好久的氣氛和話語,如今卻被男人跳脫的行為打斷,讓龍璃忍不住聲調都拔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