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慶市第二人民醫院。

陳安去而復返。

他半躺在白色病床上,手掌做了包紮處理,看不見那道可怖傷口了。

前來慰問的老師和同學已經散去,只有一個纖細身影搬來個小板凳,坐在病床旁邊。

少女神色有些複雜。

出了這種事,就算她見識過再多大場面,此時心情也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那一閃而過的寒芒,生死之間的大恐怖,血流不止的手掌,一切都彷彿還歷歷在目。

讓林淨秋的心臟都有些隱隱幻痛。

她不敢去想,如果那一刀是捅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頭,注視著病床上的男生。

很眼熟。

應該就是中午在教室門口路過的那個男生。

他靠在床頭,雙手隨意搭在床上,正偏過腦袋看著窗外。

落在林淨秋眼裡的,便是一張十分耐看的側顏。

少年鼻樑高挺,嘴唇偏薄,眉宇間自有一番疏朗氣質。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顏控,但不得不承認,長相優異的人,確實更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更何況眼前人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實在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居然敢用一隻手就去擋刺過來的利刃。

是什麼驅使著他?

又是何等的勇敢?

倘若他倆角色互換,林淨秋是斷然做不出這樣勇敢的舉動的,

如果說是為了保護親人,那多少還能理解一點。

但她和對方僅僅是一面之交。

甚至連個眼神都沒對上……

不過費解歸費解,林淨秋還是打心底感激這個少年的。

她想了想,主動開口:“陳安,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可能現在躺在這的就是我了……”

陳安回過頭來,臉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倒看不出有什麼別樣情緒。

他的身軀早已不死不滅,就算碎成一灘肉泥,只要耐心等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常。

這貫穿整個掌心的傷口,對他而言,大概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差不多。

如果不是為了平靜的生活不被打攪,陳安根本不用來醫院。

“道謝就不必了。”

他看了看林淨秋,忽然問道:“我聽說你家裡好像很有錢,那你覺得自己大概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