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出了殿堂,汐然又是甩開他的手,昂首在前面大步走著。

一個小丫頭捂著嘴偷笑著跑開了。

冥瑞修無奈地搖搖頭,快步跟上她:“怎麼了?”

約然面不改色地一聲不吭。

冥瑞修知道她心情不好,索性不再說話,只是跟著她走。

路過雨欣的房屋,她停下來,透過窗邊飄搖的紗簾,可以看到屋內的白衣少女正在打坐治療,挺直的腰桿和背後浸溼的衣裳,竟令她恍覺堅強與脆弱。

“她有點兒像你。”冥瑞修輕笑。

汐然眸色一暗,轉身大步離開。

冥瑞修跟上。

……

整個一下午,她漫無目的地亂逛,他寸步不離地跟著。吃晚飯,逛集市、學堂、教堂……幾乎所有的地方都逛了一遍,直到月上樹梢,街市挑起燈火,她卻只是冷眼視之,繼而轉向城郊溪邊。

……

扁平的岩石上,她攤手坐著。

清冷的月光浸入她的傷口,冥瑞修蹲在一旁的地上認真地幫她包紮,動作極度輕柔,眼神有些疼惜,他道:“你呀,就是喜歡逞強,陰陰疼得要死,還要施幻術假裝無礙。不過……”

汐然報唇不語。

算瑞修蹙眉盯著她潰爛的血淋淋的傷口,眸底陰沉而哀憫,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以後別這樣了,好嗎?”

約然動了幼手指,眉尖微蹙,心頭巨顫。初源又豈是她那麼容易放下的?縱然愛過,縱然仇深,都是心底的一段刻骨銘心。轉眼五百年過去,她以為早已放下,如今卻發現,不過是不碰無礙,一觸生疼。

“嗯……”一聲連自己都聽不清的回應。

冥瑞修為她包紮好傷口,揮手收起藥箱,站起身來,低頭細辨她的容顏。

一如以往的冷淡神色,唇瓣緊抿,鼻樑高挺,一雙盈載著萬千思緒的眸子著了月色的薄涼,面頰如霜結白冰寒,如白玉瓷制,卻也冰冷孤傲得不可一世。

冥瑞修輕輕坐在她身側,展臂將她攬入懷中。

約然整個人身子僵住。

一旁灌木叢後的某人也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好了,我們不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冥瑞修輕聲笑起來,“過幾日還是索代長老的三千歲壽辰,這次便留在族中為他祝壽吧!”

見汐然不答活,冥瑞修又道:“他老人家很喜歡古玩物,過幾日我帶你出去找些拍賣閣逛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禮物……”

約然抬手欲要推開他,卻被他溫柔握住。

“你放開!”她冷聲揚起

“瞞不下去了?”冥瑞修眼神晦澀難辨。

“……”汐然抿唇,再冷聲道,“放開!”。

冥瑞修手腕翻轉,按上她的脈膊:“無論他如何難制,你持有古月血劍,即使祭血,也不可能虛弱至如此——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祭獻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