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金猶豫半晌,終於說道:“咳……這個楚公子也不算外人,那……那我就如實相告了。其實……其實現在’八絕’只剩下了六人了。”

南宮恨我失聲道:“什麼?”

錢萬金嘆了口氣,道:“幾年前,’琴絕’商清弦聽得新安城裡有一把好琴,也算是心生了貪念,便與’氣絕’言如虎偷偷潛入了這安鄉府。”

雖已經知道了結果,但南宮恨我還是禁不住顫聲問道:“然後呢?”

錢萬金一臉正色,道:“然後兩人回來的時候,便已經是死人了。兩人的武功比我們二人只高不低,可沒想卻死的甚是容易。八爺查驗過屍身之後,便下令誰也不許再打這安鄉府的主意。”

南宮恨我想起蕭定遠那高深莫測的武功,也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錢萬金道:“所以,這次我倆便是來告訴楚公子八爺的話,說完便走。”

南宮恨我笑道:“那方才……也是八爺的意思?”

錢萬金也不覺尷尬,只是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不過楚公子你聽下去便明白了。”

南宮恨我拱手道:“請講。”

錢萬金道:“八爺想要告訴一下公子,現如今整個江湖都在追殺公子,甚是兇險,倒不如加入三十六堂,八爺愛才,知道公子不可限量,就算不加入,到八爺那裡避避風頭也好。”

南宮恨我笑道:“八爺這樣客氣,到讓我受寵若驚了。”

錢萬金道:“八爺還說,說……他年歲大了,這三十六堂的基業雖說沾了不少血,但也是他用一雙拳頭拼出來的,將來也想交付給一個不世之才。”

南宮恨我更是驚詫,道:“八爺真是謬讚了,在下與八爺非親非故……”

錢萬金打斷了南宮恨我接下來的話,道:“楚公子,八爺說他膝下有一女,是我們浣夕大小姐,生得楚楚動人,如今也已成年,倒是可以許配給……給楚公子。”

南宮恨我一愣,旋即又釋然般說道:“所以,浣夕小姐便讓二位,試一試我的功夫,是麼?”

錢萬金搖了搖頭:“這……這倒不是,我家小姐雖有些脾性,但還是聽八爺的話的,只是……只是我家的傲然少爺卻不盡信,讓我等來試試楚公子。少爺此時也帶著浣夕小姐四處尋找楚公子哩,想要和楚公子一分高下。少爺他……心氣高傲,也算情有可原。”

南宮恨我悽然一笑,沒想到如今還願對自己好,信任自己的,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道魔頭,於是便道:“承蒙八爺錯愛,只是在下現如今已成了江湖公敵,人人得以誅之的大魔頭,若是到了八爺那裡,恐怕對八爺……也不太方便。”

錢萬金嘿嘿一笑:“楚公子,這倒是無妨。你想想八爺手下的’影子’,又有誰被發現過?齊不驚至死才被江湖上人所知,公子多慮了。”

南宮恨我正要推脫,錢萬金卻一把拉起了龍酒,道:“我等已經將八爺的話帶到,這新安城裡,江湖中人也不便多留。八爺說了,公子可以慢慢思量,此事也不急於一時。但願公子萬事小心。”

南宮恨我望著錢萬金與龍酒,頓感百感交集,拱手拜謝二人,便在這酒肆裡分道揚鑣了。

龍酒臨行之際,卻還向南宮恨我點了點頭,南宮恨我只覺更是熟悉,但卻仍是一無所獲。

南宮恨我正在思索之時,陡地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甚是可怕,南宮恨我根本來不及細想,本能般將那血蓮刃“嗆”的一聲沖天而出,將那酒肆的棚頂一分為二!

可那棚頂之人卻好似沒有重量一般,藉著這一刀之勢輕輕飄了出去,在離南宮恨我兩丈之遠的地上站立不動。

南宮恨我的手心沁出了些微的汗珠,他這一刀本就是全力施為,但對方卻仍舉重若輕的躲了開來。

就好像根本沒有那一刀一般。

南宮恨我發現棚頂有人時,那人恐怕已經不知在那裡潛伏了多久。

南宮恨我息氣凝神,正要出刀,那血蓮刃卻陡地彷彿被凍結了一般,呆呆的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