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如果他去了安鄉府呢?

那會不會他便能救出來範先生?或者……那個蕭檀心?

張老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披上衣服想要出門走一走,可剛走到門外,便聽得一個聲音道:“張兄,叨擾了。”

張老三胡亂的穿上鞋子,連滾帶爬的走出門外,門外的正是白日裡的那個“江洋大盜”南宮恨我,而南宮恨我身邊的,還有兩個滿身是血的人。

張老三本應和南宮恨我打個招呼,可當他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他的嘴巴已經驚訝的合不上了。

這兩人正是蕭檀心和範先生。

蕭檀心大口喘著粗氣,雖然滿身血汙,但仍氣度非凡,範先生緊閉雙眼,緊緊靠在蕭檀心的身上,似乎仍未有任何意識。

張老三頓時瞠目結舌,半晌方才指著兩人道:“你……你們……”

南宮恨我扶起範先生,拉過門外的一條長凳,將範先生放在上面,低聲道:“張兄,可還有別的屋子?”

張老三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用力揉了揉雙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忙不迭點點頭,道:“還有一間柴屋,先過去吧。”

南宮恨我與蕭檀心點頭稱謝,合力將範先生抬到那間柴房裡,將範先生放下後,範先生終於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聽到範先生髮出聲音,蕭檀心長吁了一口氣,苦笑道:“還好,還好。”

南宮恨我看著這兩人,心裡卻是百感交集,本以為從安鄉府裡逃出來的人會是阿牛哥,但沒想到卻是蕭檀心與範先生。

現在這個樣子,兩人滿身血汙,也不知受了什麼傷,但至少兩人還活著,這便是“還好”了。

可阿牛現在是死是活,南宮恨我根本不知道。

又是那種無力感,侵蝕著、啃噬著南宮恨我的心。

也許這一次,自己仍是誰也救不了。

張老三卻是喜極,激動得語無倫次:“蕭公子,範先生,你們……你們被這個公子,不,這位大俠救出來了!”

南宮恨我心情甚是焦躁,擺擺手道:“在下一介布衣,哪裡是什麼大俠,主要是蕭公子機智過人,從那安鄉府裡逃了出來。”

蕭檀心咳了兩聲,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哈哈一笑,嘲弄般的說道:“是他們大意了。”

南宮恨我問道:“此話怎講?”

蕭檀心一把拉開了自己的衣襟,卻見胸口處血肉模糊,到處是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那傷口就好似被針刺過一般。

蕭檀心苦笑道:“捱了孫小么的一記’雲鬟’,他們便以為我爬不起來了麼,蕭家的人,還沒有那麼軟骨頭。不過也幸虧有範先生相助,要不然……”

南宮恨我向那傷口處看去,只見傷口處還有鮮血滲出,想必是剛才動了真氣所致,看起來甚是瘮人。

張老三驚呼一聲:“蕭公子,你的……你的傷……”

蕭檀心擺手道:“不礙事。”

南宮恨我無心插柳,只是覺得這樣一來,安鄉府勢必會加強警戒,若要去救阿牛,更是難上加難,想及至此,不由得長嘆一聲。

張老三卻是不知南宮恨我如何想法,一把拉住了蕭檀心,問道:“蕭公子,範先生……他如何了?那一日,究竟怎麼了?”

蕭檀心的雙眼看向了夜空,神色甚是慼慼,正欲開口說話,範先生卻陡地睜開了雙眼,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