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元尊皺起了眉頭,表情也變得有些猶疑,這老人的武功這麼高,又怎會……

單元尊不自覺的回過了頭去,卻見到了一張英俊得有些陰柔的臉。

然後這人手裡一把細長得好似一根菖蒲的長劍,便洞穿了自己的咽喉。

單元尊的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卻見喉嚨裡不斷的向外湧出鮮血,雙腿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範先生和張老三早已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只看到在那老人被單元尊一拳打得飛了出去,那茶攤的主人便躡手躡腳的爬了起來,好像一隻貓一般,跟在了單元尊的身後。

當那茶攤主人摘下了蓋在臉上的那個破帽子時,他那側臉,被天邊那抹殘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這層色彩,映照在他那幾乎完美的臉上,看得範先生和張老三竟不自主的心中一動。

這張臉生得沒有一絲的瑕疵,英俊不失剛毅,剛毅不失柔和,柔和中又帶著三分憂鬱三分尊貴三分嬌弱和一分的不可一世。

這個男子,英俊得美麗,美麗得不可方物。

這男子雖一身破爛棉衣,經過範先生身邊時,範先生卻嗅得一絲淡淡的沁入心脾的檀香味。

這個男子,就好似一個落魄的王孫貴族,但就算他身穿布衣棉服,也掩蓋不住他那耀眼的光芒。

太美了。

就連那菖蒲似的長劍上,滴落在雪地上的血花,看著都是那樣的美。

那男子抽出長劍,一把扶起一臉驚慌,嘴角邊還留著鮮血的老人,對著那不知所措的範先生和張老三低聲喊道:“走!”

範先生和張老三早已慌了神,聽得那男子招呼,急急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管身上的疼痛,緊緊跟在了男子的身後。

男子雖抱著那老者,但是步履輕盈,對這新安城似乎也是頗為熟悉,帶著兩人在小巷中穿來穿去。

幾人在這街巷裡急行了一盞茶的時分,男子鑽進一間小屋裡,將那老者放在了一張簡陋的木床上,順勢坐在了旁邊,大口的喘著粗氣。

範先生與張老三一臉莫名所以,看著那男子,等著他說話,可那男子卻只是靜靜的看著那老者,不發一言。

範先生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神秘的茶攤主人,卻見這男子的棉衣下露出了一塊看似檀木的掛佩。

範先生看到那塊掛佩,雙眼便再也離不開那塊掛佩了,眉頭緊緊的交疊在了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張老三見範先生如此,不覺焦急,低聲問道:“先生,你這是……”

範先生卻沒有理睬,只是死死的盯著那男子,似乎是自顧自說一般:“蕭將軍當年,兩袖清風,身無長物,卻獨獨喜好檀木沉香。”

男子聽得範先生這樣說來,緩緩轉過頭來,也看向了範先生。

“可……可蕭將軍為人清廉,檀木沉香,價值不菲,蕭將軍又怎麼會負擔得起,”範先生的聲音好似從天邊傳來,“於是,新安的百姓為了人人敬仰的蕭將軍,竟自發籌款,為蕭將軍求得一塊檀木,贈予了蕭將軍。”

張老三似乎明白了什麼,又好似不明白什麼,也看向了那男子。

“蕭將軍不好推辭,接受了這件禮物,用那檀木,做成了無數的擺件和掛佩,放在府裡,日夜把玩。”

男子看著範先生,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範先生繼續說道:“就連蕭將軍那個失蹤多年的孩子,也起了一個與之相關的名字。”

男子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道:“什麼名字?”

“檀心,”範先生用堅定又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他叫蕭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