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鐵在這一瞬間,竟是全身一震,那一掌卻也猶豫了一剎那。

就在這一剎那間,那江湖眾人裡突然躍出一個臉上蒙著面的黑衣人,以迅雷之勢直擊南宮鐵的後心!

南宮鐵猝不及防,但卻未有絲毫的慌張,掌心處無象劍氣充盈,瞬間便回過身來,向那人斬去!

豈料那黑衣人身法極是怪異,渾身好似沒有骨頭一般,身體詭異的扭曲起來,南宮鐵那一擊居然擊了個空。

那黑衣人雖然躲過南宮鐵的一擊,卻也不再戀戰,一把拉住南宮恨我,低聲喝道:“走!”

南宮恨我如夢初醒,疑道:“你……”

南宮鐵卻不再給兩人說話的時間,向那黑衣人又是一掌擊出,黑衣人避無可避,卻也不敢硬接那無象劍氣,只得身子一沉,抓向了南宮鐵的手腕。

南宮鐵冷哼一聲,左掌卻是如閃電般擊向了那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雙手收回,猛然間連出了七掌,藉著南宮鐵那一掌之勢,拉著南宮恨我向後掠去。

南宮鐵表情詫異,手上也是頓了一頓,眼看兩人便要逃向那下山的小路,長風立即拔起云溪,縱身躍起便要攔住二人。

與此同時,又一個人動了。

一直呆立在那雪地之中的皮瘦白,陡地動了。

他仍邁著他那機械呆板的步伐,瞬間便到了那黑衣人與南宮恨我的身後。

皮瘦白如木偶般出拳。

左右兩拳沉沉擊在了兩人的後心,發出了兩聲悶響,黑衣人與南宮恨我卻又藉著皮瘦白這一拳之勢,猛地衝到了下山的路上,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待長風再到那山路之上,兩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長風驀地回頭看向皮瘦白那混濁的雙眼,不由得咬牙怒道:“皮神捕,你為何不攔住這兩人!”

皮瘦白卻是面無表情:“我,攔,不,住。”

長風正要發作,卻聽得玄天沉聲喝道:“長風!”

長風對皮瘦白怒目而視,卻終於沒有說話,收起云溪,回到了玄天的身側。

但長風仍然憤怒不已。

以皮瘦白的武功,只要纏上這兩人彈指間的功夫,便可以將這兩人攔下,可皮瘦白偏偏選擇最為不明智的做法,讓這兩人藉著他的勁力,逃遁出了這太和宮前。

但長風卻也不敢確定,皮瘦白究竟是不是故意為之,因為無論江湖草莽還是朝堂之上,都知道皮瘦白為人剛直不阿。

長風只有一臉怒容的低聲道:“掌門。”

玄天從雪地上站了起來,低聲道:“行言死了。”言語之中,卻是無盡的悲涼。

長風強忍悲痛,應道:“是。”

玄天搖了搖頭,指了指那太和宮前的地獄景象,苦笑道:“報應,報應。”

長風甚是不解,問道:“掌門,這是什麼意思?”

玄天卻沒有回答,定定的看向了長風,道:“我問你,我們做的,是對是錯?”

長風眉頭一皺,沉吟半晌,答道:“掌門要殺那天山妖人,自是沒錯,只是……只是不知行言為何會被那天山妖人蠱惑心智,才會招此橫禍。此事本就與掌門無關,還請師兄不要責怪自己。”

玄天淡然一笑,拿出酒葫蘆喝了一大口,嘆氣道:“這江湖的根基門面,也不知要用多少性命來守著,你告訴我,這樣的江湖又有什麼意思?”

長風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師兄,除魔衛道,乃是我輩中人的本分,遇到不義之事,若是連武當少林都明哲保身,那江湖豈不是要大亂了麼?”

玄天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又苦笑了起來。

“長風,無論何時,你都莫要忘了今日的話。”

長風見玄天神色有異,本想再問,玄天卻緩步走向了南宮鐵。

南宮鐵救下了那些江湖群雄,眾人在那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對南宮鐵自是感恩戴德,也全然忘記了玄天壽誕一事。

南宮鐵見玄天走來,急急從眾人裡抽身離開,對玄天拱手道:“真人。”

玄天微微頷首,右手食指彎曲,舉至胸前,拜謝道:“貧道被行言之死亂了心神,幸虧閣主臨危不亂,才挽救了這場浩劫。”

周九然拱手道:“真人言重,也是我棄劍閣管教無方,才讓這天山之人趁虛而入,差點為禍我們中原武林。”

南宮鐵微微一笑:“若不是真人傷他在先,就算是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勝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