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他看了過去,她正在他的身邊,因為疲憊而沉沉睡去。

她竟不是她。

她醒了,告訴他,他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而她救了他。她還告訴他,她雖然救了他,但是他的身體現在很是虛弱,不可以再亂運真氣。

他點點頭,笑了。雖然笑得那麼的無助與孤獨。

而她的眼睛裡,好似一汪秋水,竟是那麼的純真。

半夜裡,他被雜亂的聲音驚醒,她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緊緊躲在了他的身邊。

他看向那黑色的穹蒼,白色的月光下,映照出異常恐怖的鬼影。

三個長相可怕的男子,在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她驚恐的不知所措,只能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袖。

他笑了笑,用顫抖的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張銀票,那是他那剛剛謀面的生父,給過他的唯一禮物。

那三人竟是哈哈大笑,從他的手中一把搶走了她。

她很驚恐,卻沒有喊叫,她看到他的眼中,有一股熊熊的怒火,這怒火在燃燒著他自己的靈魂。

她不能讓他出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希望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有任何意外的發生。

她對他笑了笑,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向他擺擺手,隨著那三人默默離開。

他看到了她雙眼裡的淚水,也看到了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驀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喊住了那三人,告訴那三人,放了她。

這時的她,卻有些害怕了,她拼命的喊,拼命的叫,但卻不是讓他來救她。

她只是要告訴他不可以亂動,會有危險,而她自己,沒事的。

因為她就是不想讓那雙眼睛再有悲傷。

原來她想說的是這個。

他的淚水生平第一次流了出來,喇嘛的死、母親的死、父親的冷漠,都沒讓他流出一滴的淚水。可他卻為了她,流淚了。

他冷靜的叫他們住手。

他知道他的臉一定很恐怖,因為那三人拿出了刀,橫在了她的那如天鵝般白皙絲滑的粉頸上。

他不敢再動,那三人扔過來一把匕首,告訴他,只要割斷了自己的手筋腳筋,就可以救她。

她看向這個陌生的男人,他此時的眼裡卻不再有一絲的悲傷,她驚呼,而他卻沒有猶豫的割斷了自己的手筋和腳筋,然後癱倒在了地上。

她覺得天地之間好像翻轉了一般,她的淚水簌簌的流了下來,那三人卻狂笑著,用力扯開了她的衣服。

她聽到他那冷靜的聲音,你們騙我。

他溫柔的看向她,那笑容竟是那樣的滿足與欣喜,那一瞬間,她居然感到了幸福。

那三人突然像被定身了一般,因為他渾身是血的從地上坐了起來,手若蓮花,口中用威嚴的聲音詠著“唵、嘛、呢、叭、咪、吽”。

她看都沒有看那口鼻流血的三人,她只看到他,念出最後一個字時,自己也狂噴了一口鮮血。

她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怕他就這樣從她的指尖溜走一樣。

她記得自己只是在哭喊,我要救你,我要救你。

他笑了,月色下的她,衣衫破裂,露出了大片如雪的肌膚,他用自己最後一份力氣,把他那全是鮮血的外衣,罩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她不是她,但她是仙女。

但我終於救了你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