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舒面如血色,大喝道:“破!”那本就超過常人的手臂又向前了半尺,砰的一聲正中方信的心口。

方信那像鐵塊一樣的身體竟如豆腐一樣,軟軟的倒了下去,陸雲舒又向前半步,在方信的身體上補了三掌,方信再也一動不動了。

陸雲舒連殺兩人後,仰天哈哈大笑,對著花無錯啐了一口,又看向了南宮恨我,說道:“幸虧來的是個病哥兒,要不還難對付得很。”

花無錯青筋暴漲,奈何身上難動分毫,他恨恨罵道:“姓陸的,你今天不殺老子,老子總有一天要殺了你!”

陸雲舒臉上血色褪去,又恢復了他那白淨靦腆的表情,慢悠悠地說:“殺你?山統說過,絕對不要碰四大世家的人,一個南宮一個花家,我是碰也不會去碰的。”

南宮恨我氣息微弱,問道:“你從哪裡得來唐甜的’須盡歡’,還有燕家的’醉清風’?”

陸雲舒搖搖頭:“我可不知什麼’須盡歡’’醉清風’,我只知道這兩種藥的用法,一個專克各種補藥,另一個就只對受過大傷的人起作用,”他伸出他那長長的手指,指向靈位前那斷掉的香,“老爺子都在幫我,哈哈哈!”

南宮恨我道:“你在香裡放了’醉清風’?”

陸雲舒得意洋洋,走到花無錯的身邊,掏出了花無錯懷中的小盒,笑道:“可不是,兩個受過傷的中了那個什麼’醉清風’,至少一個時辰動不了,正好還是四大世家的人,就這麼躺著罷了。”

花無錯睚眥欲裂:“陸老四,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你殺了大哥有殺了三弟,你他媽還是人嗎?我們兄弟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情分都不在了嗎?”

陸雲舒恨恨地看向花無錯:“情分?出生入死?對,就是這二十幾年出生入死,我得到了什麼?多少銀子?老大死了,鏢局也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是那個姓劉的,永遠也輪不到我!我能怎麼辦?你是洛陽花家的人,誰不讓著你幾分?我呢?我有什麼?你們都是孤家一人,我不一樣,我有家室,我有兒女,陪著你們去和山統拼命?我瘋了嗎?四兄弟?我他媽一直就是孤身一人!”

南宮恨我看到陸雲舒狀若鬼魅,形態瘋狂,不由得搖了搖頭。

陸雲舒看向花無錯,道:“王老爺子接個鏢,要不是山統的人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你們接了鏢,哈哈,十兩黃金,你們兩人平分是嗎,我告訴你,山統已經給了我五十兩黃金!我離開青州之後,山統就會幫我找個立腳安身的地方,我就退出江湖,任你們四大五大世家也找不到我!”

霎時間,陸雲舒直覺一道寒氣逼來,周身打了個寒噤,他猛地一驚,向後飛速退去,卻見那南宮恨我不知何時抽出了腰間長刀,向他斬了過來。

這一刀沒有任何花俏,沒有任何招式,甚至看不出有任何威力,就像是情人的手,溫柔的拂向你的臉龐。

可陸雲舒一連換了三個姿勢,退了六次,也無法躲過那一刀,這刀就像是天上的月光,溫柔的讓人不想去躲。

陸雲舒冷汗流了出來,他只看到了那一抹溫柔的銀色,他甚至連手都不敢用力,生怕驚醒了這月色的柔光。

可這一刀,確實會要了他的命。

只是,這一刀突然停了下來,南宮恨我真氣已盡,再一次癱在地上,口鼻流出了一絲鮮血,想必是強行運功所致。

陸雲舒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連褲襠裡都是冷汗,他跌坐在地上,半晌沒有緩過神來。他望向那病懨懨的公子,一股恐懼油然而生。

這是何等恐怖的刀法!

如果沒有這醉清風,他在這病公子手底下絕對走不過一招,那他現在無疑已經是個死人!

恐懼變成了恨意,陸雲舒一腳踢向了南宮恨我的面門,南宮恨我已無力反抗,這一腳讓他的口鼻頓時噴出了鮮血,但那病懨懨的公子卻連哼也沒有哼一下。

花無錯大喊:“住手!他是四大世家的人!”

陸雲舒正想再踢,聽到花無錯的叫聲後腳懸在空中,半晌終於還是放下了。

南宮恨我努力抬起頭,看向瘋魔般的陸雲舒,用微弱的聲音一字一句道:“終有……一天,我……會找到你……殺了……你。”

這本是溫文爾雅的公子,這幾個字說出來,卻如同妖魔的耳語,陸雲舒臉上扭曲,卻止不住冷汗涔涔而下。

陸雲舒調息運定,放好了那個小匣子,看向南宮恨我那鬼魂一樣的雙眼,冷冷道:“你不會找到我,我是山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