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錦知道。

她知道這篇作文是誰的。

她低下頭,吸了吸鼻子。

白日……

杉錦在心中默默唸著他的名字。

“杉錦,你怎麼啦。”胡堯天坐在杉錦身邊,他很快就發現了杉錦的不對勁。

杉錦搖搖頭,揚起一抹笑容:“我沒事。”

“害,生活有苦有甜,有什麼事都會過去的,否極泰來。”

理科直男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安慰人的話。

“噗。我知道,我真的沒事。”

杉錦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別離是人之常情。

生命誕生的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了會有生,死,離,別,愛,恨,痴,嗔。

而人是為明天活著的,因為記憶中有朝陽曉露;假若過去的早晨都似地獄那麼黑暗醜惡,盼明天干嗎呢?

是的,記憶中也有痛苦危險,可是希望會把過去的恐怖裹上一層糖衣,像看著一出悲劇似的,苦中有些甜美。

無論怎說吧,過去的一切都不可移動;實在,所以可靠;明天的渺茫全仗昨天的實在撐持著,新夢是舊事的拆洗縫補。

現在杉錦只是希望,白日可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熠熠生輝。

她記得白日看她的眼,那雙眼所引起的一點愛火,只是極純的一個小火苗,像心中的一點晚霞,晚霞的結晶。

它可以燒明瞭流水遠山,照明瞭春花秋葉,給海浪一些金光,可是它恰好地也能在杉錦心中,照明瞭她的淚珠。

它們只有兩個神情:一個是凝視,極短極快,可是千真萬確的是凝視。只微微地一看,就彷彿看到她的靈魂,把一切都無聲地告訴了給她。

同樣,白日的青春在她的眼裡,永遠使她的血溫暖,像土中的一顆籽粒,永遠想發出一個小小的綠芽。

一粒小豆那麼小的一點愛情,眼珠一移,嘴唇一動,日月都沒有了作用,到無論什麼時候,杉錦覺得她和白日,總是一對剛開開的春花………

生活平靜的進行著。

除了蘇子昕和李霜惜有時候會挑事。

這兩人愈發不對頭。

杉錦有時候會想,這兩個人是不是八字不合,因為就算沒有白日,她們的關係還是這麼糟糕。

似乎生活還是按照著上輩子的軌跡。

少了一個人或多了一個人。

都不會阻擋時間的逝去。

白駒過隙,時間就像流沙時時刻刻從杉錦的手心裡逝去。

隨後的日子,都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