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忽飛身而起,急閃至那些出言不遜的人身前,刀起刀落,只聽一陣嗚咽聲,那些人的頭顱紛紛被斬下。嗚咽聲未停,聽上去像是那些人的哭聲。

劉遠輕聲道:“神臺返虛,”

堂內眾人除了劉遠和那女子外皆是駭然,有不少承受能力較差的,看著堂內頭顱遍地,鮮血到處亂流的血腥場景,只覺一陣陣反胃,扶著桌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陳櫻勉力忍著,但見那中年男子朝自己走來,終於還是忍不住,來不及向劉遠告罪,便跑到一旁,面紗也來不及摘,就直接扶著牆根吐了起來。偏生此時肚餓,還沒吃什麼東西,能吐出的只有酸水,越吐越難受。

那女子扶著桌邊,緩緩站起,時不時還咳出幾口血。她看著中年男子,慘聲道:“姓胡的,你今日當真要趕盡殺絕嗎?”

那胡姓男子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姓胡,武功境界又是神臺返虛。劉遠忽地開口,道:“想必,閣下就是伊峽主的弟子吧。”

聽風峽的掌門是伊平凡,他收有三個弟子,被江湖人稱為“聽風三傑”。這三個人,武功最低的也是神臺。

劉遠看了那女子一眼,發覺她不過通玄後期,絕不是那胡姓男子的對手。

那胡姓男子停下腳步,看著劉遠,道:“不錯,在下胡朝塵,敢問閣下是?”

劉遠擺了擺手,也得虧他在這種時候還能面不改色,甚至品了口茶:“無名小卒罷了,不足掛齒。”

見劉遠這般氣定神閒,胡朝塵拿不定主意,一時間竟有些不敢出手。但也只是猶豫了片刻,胡朝塵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還望閣下莫要攔我。”

劉遠道:“還請自便。”

胡朝塵點了點頭,道:“如此,那就多謝閣下了。”

說罷,胡朝塵身形急掠上前,揮臂一斬,剎時,嗚咽聲大作,直刺得人耳朵生疼。

那女子見割風刀斬來,只能勉力舉起斷笛格擋。不想,由於傷勢過重,渾身使不出力氣,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竟陰差陽錯地躲開了胡朝塵這一刀。

“運氣不錯,可惜沒有第二次了。”胡朝塵割風刀斜斬而下,這一刀,女子避無可避,只能閉上雙眼,絕望等死。

嗚咽聲忽地停了,又是一聲“嘿”聲,緊接著就是桌椅被掀翻在地的聲音。那女子方覺詫異,睜開雙眼,發覺胡朝塵已跌落於數丈之外,割風刃也是脫手,而是被劉遠雙指夾住,恰恰就停在女子脖頸,只需再近一寸,便可要了她的命。

適才,胡朝塵的割風刀斬至時,忽被劉遠出指夾住,二人在割風刀上比拼內力,兩股內力僅相觸不過一瞬,胡朝塵便感覺五臟六腑都似是在被烈火灼燒一般,連忙棄刀後撤。不想,後撤之時,體內內力混亂無比,一時間竟控制不住身形,接連撞翻桌椅,再是跌坐於地。

胡朝塵體內氣息紊亂,難受無比,自知已受了沉重內傷,當下大怒,直盯著劉遠,道:“閣下為何欺我?”

劉遠淡淡地道:“與濫殺無辜的惡人,我要講什麼信義?更何況,我確實沒有騙你,我只是說不攔你第一招,卻沒說不攔你第二招,我一時間心血來潮,想救她不行麼?”

語畢,劉遠將夾在指尖的割風刀甩出,速度極快,胡朝塵躲閃不及,被這一刀刺穿心臟,釘在了地上。

胡朝塵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世間會有如此之事,但此時,他只覺四肢冰涼,使不出力氣,不多時,連呼吸聲也停了。

聽風峽的人,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割風刃下。不得不說,也是夠諷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