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曾經殺人無算,不少於百萬之數,比一支征戰四方的軍隊加起來都多。因此,他身上的血煞之氣也極其濃郁,幾乎已然到了凝聚成實質的地步。

此刻的血煞之氣,猶如一根根細長的鋼針,刺入江天一體內,並在他的體內到處亂竄,不僅令江天一疼痛不已,且還要分出相當的一部份內力去壓制。

劉遠的內力修為本不如江天一,但江天一此刻為了壓制侵入體內的血煞之氣,將內力分出了不少,劉遠與其相比,倒也勉強可以一較高下了。

江天一與劉遠相交十餘年,相鬥已然不止一次,太明白劉遠想做什麼了,當下也只是笑了一笑,道:“劉兄,即便如此,我的內力依舊在你之上。”

此刻江天一正忍受劇痛,卻依然能笑出聲來,且心平氣和地說出這話,聽不出半點疼痛之意,當下即便是東瀛諸人,也是頗感敬佩。

換做是他們,縱然不至於疼得大呼小叫,但呲牙咧嘴,卻還是會有的。

劉遠收起龍泉劍,舉起了無聲笛,道:“你現在,敢停下運轉內力嗎?”

眾人聞言,皆是替江天一頗感到擔憂。

在場之人都是高手,都知道此時江天一正運功驅散體內的血煞之氣,一旦停下,那血煞之氣便會侵入他的五臟六腑,在瞬息間將他重創。

但江天一若是不停止運轉內力,面對劉遠的無聲笛,也是會重傷。

左右為難,在眾多高手眼裡,江天一此刻已然陷入困境,就連劉遠,都不認為江天一還有什麼辦法。

江天一燦爛一笑,道:“劉兄,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劉遠蹙眉,嘆道:“江天一,我真不想傷了你,讓開吧。”

江天一隻是搖頭。

劉遠微微頷首,道:“那隻好得罪了。”

劉遠開始吹奏無聲笛,眾人早有準備,不再運轉內力療傷。

除了江天一。

內力在自身運轉周天,外人本不可見,但江天一此刻卻是在驅散體內的血煞之氣,因此,眾人都能看見,江天一週身都在緩緩溢位一絲絲血紅色輕煙,消散於天地間。

為此,眾人能知道江天一此刻在運轉內力,也就不足為奇了。

江天一不緊不慢,食指輕輕釦著破雲弓,似乎在應和著劉遠的笛曲。甚至,在這萬般緊要的關頭,他竟再次閉上了雙眸。

此刻的江天一,依舊沒有停止運轉內力。

劉遠難以置信,只覺得太過匪夷所思,當下加緊吹奏笛曲。

無聲笛本無聲,但此刻由於劉遠已然運轉周身內力在吹奏,雖已久無聲,周圍的卻是泛起了淡淡的漣漪,猶如一塊石頭被投入水中。

笛聲已然化作實,連未運轉內力的眾人都感到有些不適,但見江天一,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當真是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