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遠本意,是想借這一聲佛號,來平靜劉遠的心緒。不想,劉遠周身血氣並未因此消散不說,相反還變得愈加濃郁。

渡遠眉頭微皺,上前一步,剛想打出一掌,卻被江天一給攔住了。只見他滿臉擔憂,道:“大師,別再繼續了,沒用的。”

渡遠道:“老衲久居佛門,武功造詣尚淺,不知江施主何意?還請江施主為老衲解惑,感激不盡。”

江天一嘆道:“大師,你佛法造詣高深,尋常人若是被大師你的佛光照過,都會失了惱怒之心。只可惜,劉兄的血煞之氣,早就不是單靠大師你的佛光能夠清除的了。”

渡遠一怔,道:“江施主,老衲從出生至今,渡化了的人已然是數不勝數,佛法造詣也是初窺得大成門檻,為何渡不了劉施主?”

江天一輕輕一笑,道:“初窺門檻?大師,你太過謙虛了,你大乘佛法早就已經修習到圓滿了。只是,對劉兄而言,卻是,唉。”

渡遠愈發不解,道:“江施主,劉施主身上的血煞之氣,真就那般重嗎?”

江天一內力外放,豎起一道內力屏障,將已逐漸蔓延過來的血煞之氣擋下,嘆道:“大師,若劉兄不在壓制體內的血煞之氣,將其全部外放而出,那麼,大師你所見的,便是真正的魔了。”

“魔?”

“正是。”江天一面上的擔憂愈發濃郁,“連真佛都渡不了的魔。”

渡遠道:“人間本就無佛。再者,若劉施主真是魔,那便讓老衲來渡吧。”

江天一搖頭,道:“只怕你渡不了。”

渡遠道:“若劉施主真如江施主所說,已然入了魔,那老衲即使是以身飼魔,也要渡化劉施主。”

江天一輕嘆一聲,道:“只怕,你會墮入阿鼻地獄,永不得超生。”

渡遠雙手合十,唸了一聲佛號,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老衲真能渡化了劉施主,那即便老衲從此墮入地獄無法超生,亦是心甘。”

江天一注視渡遠良久,倏忽間下拜,道:“大師菩薩心腸,遠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比。”

渡遠托起江天一,道:“江施主,老衲也只是做我佛門弟子該做的事罷了。”

在二人談話之時,晚煙霞已然從後殿走出,手上提著三尺長劍,一步步向劉遠逼近。

張默嘆道:“劍譜七大名劍,素日見一把都是萬般困難,沒想到,如今這裡就出現了三把。”

陳櫻排名第二的滄瀾,劉遠排名第四的龍泉,以及此刻,晚煙霞手中的、排名第五的古今朝夕。

劉遠道:“晚煙霞,你的《歲月忘返》已然修習至圓滿,不知可否擋得住我一劍?”

晚煙霞抬起古今朝夕,冷冷地道:“你試試就知道了。”

張默走至江天一身側,道:“聽聞古今朝夕可以操控時間,不知是真是假。”

江天一笑道:“操控時間過於玄乎,信不得真的,但煙霞的古今朝夕的威力,確實是極大的。”

張默點頭,道:“劉兄的血煞之氣太甚,我有些看不得切,上前些才好。”

說罷,張默上前了幾步。

若在平時,張默是絕不願意把自己牽扯進這些麻煩裡的。但這一次,是顧傾城在拜託他,他自然是要出手了。

江天一見張默上前,也是猜到了七八分,想了想,也是上前幾步,笑道:“我也有些看不得切,張兄,我們一塊看著吧。”

張默瞥了江天一一眼,淡淡地道:“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