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櫻偷瞄了劉遠一眼,如觸到火炭一般,迅速把頭低下——果不其然,劉遠原本開心的神情,在一瞬間便黑了下來,全身上下更是沒有半點雲淡風輕,有的,只是濃厚的陰鬱氣息。

陳櫻胸口一悶,只覺呼吸逐漸困難,知道劉遠是動了真怒,不敢再像先前那般放肆,只是都低著頭站在那裡,不敢抬頭和劉遠對視。

“師父,徒兒知錯了。”

易海潮也是替陳櫻求情,道:“師……劉兄,陳姑娘尚且年幼,對一些事情並不知情,你可否網開一面?”

在這裡人多眼雜,易海潮自是不會稱劉遠為師尊,便和劉遠以兄臺相稱。

師尊應該是不會見怪的……吧?

易海潮沒法肯定,但還是有著七八成的把握的。

劉遠的手搭在陳櫻腦袋上,稍稍用力,陳櫻的頭髮頓時散開,頭上的髮簪也是跟著碎掉:“你這丫頭啊。”

放在平時,只怕陳櫻早已出聲抗議了,但現在自家師父似乎還在氣頭上,不好與之爭論,陳櫻也只能受著了。

一旁的項瀾不知內情,只覺得劉遠十分地不講道理,陳櫻沒做錯什麼,劉遠卻是這般惱怒,見了陳櫻那驚豔一劍,非但不鼓勵陳櫻,還拉下臉來,沒有好臉色,晚煙霞常和項瀾說劉遠喜怒無常,今日一見,果真是如此。

陳櫻低著頭,拉了拉劉遠的衣袖,道:“師父,徒兒不是故意的,還請師父能原諒徒兒。”

劉遠淺淺地笑了一聲,道:“丫頭,為師沒生氣,只是想起了些往事,有些傷感罷了。”

陳櫻這才敢抬頭看著劉遠,見他面色好轉,才是長舒了口氣。

江天一笑道:“丫頭啊,你這劍意又有精進了,難不成又在劉兄的識海心境中睡了一覺不成?”

劉遠朝江天一翻了個白眼,道:“江天一,你別太想當然,你以為拉人進識海心境很是容易麼?”

項瀾暗道果然,這江姓之人果真就是弓神。

項瀾在見到江天一之時,從他身上的破雲弓和江海箭,心中便隱隱有些猜測,但並不是很敢確定,如今聽劉遠道出真名,即便是先有所預料,此刻也是大受震撼。

項瀾當即行禮,恭敬地道:“晚輩項瀾,見過江前輩。”

眾多女劍客聽見江天一的名字,心中也是一驚,不知為何,聽到“江天一”這三字後,被點住的穴道歷時就被衝破開來,恢復了正常。

眾多女劍客紛紛收回兵器,向江天一行禮:“見過江前輩。”

適才,她們不知江天一的真實身份,還對江天一的出手抱有怒氣,但在知道江天一的身份後,心中怒氣登時煙消雲散了。

任何一個武者,在見到江天一時,都只會異常欣喜,哪裡還會懷有怒氣?

江天一道:“起來罷。”

眾多女劍客紛紛起身。

江天一道:“除了項瀾,其他的人,權且出去吧。”

眾多女劍客皆是不解,但也不敢違佑江天一,紛紛行了一禮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