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道:“你有沒有告訴她,我從江南離開後,是要到巴山的?”

獨孤葉聳了聳肩,道:“我要是告訴她,那你一進入巴山,你還想著出來嗎?放心就是了,我還不至於禍害自家兄弟。”

劉遠這才長舒了口氣。

獨孤葉看向陳櫻,道:“丫頭,別忘了。起初幾日,莫要摘下面紗,待過了幾日再說。”

陳櫻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巴山掌門李秋池,跟劍聖獨孤葉,在江湖上是同一輩分的人,自然只需點頭示意,無需向晚輩那樣,有那麼多凡俗禮節。

劉遠見狀,不由得有些好笑,道:“你這丫頭,入戲還挺深。”

真把自己當成李秋池了。

陳櫻頓時破功,道:“還不是師父你們要我假扮的嘛。”

劉遠和獨孤葉對視一眼,皆是大笑。獨孤葉道:“劉兄,你這一路若是無趣,不妨讓丫頭陪你說笑,倒也能解了這一路的煩悶。”

劉遠伸手將陳櫻的面紗繫緊,道:“說的是。有著這丫頭在,我倒是不怕我這一路上過於無趣了。”

陳櫻頭深深低下,不敢再說什麼。

劉遠笑意散去,正色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獨孤兄,范陽仍需你來坐鎮,你不可離城太遠,就此別過吧。”

陳櫻和劉遠二人待了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師父喚獨孤葉為“獨孤兄,”而不是直呼其名。

獨孤葉停下腳步,看著劉遠,神情複雜,終究還是朝劉遠拱了拱手,道:“劉兄,一路珍重。”

劉遠也向獨孤葉拱手,道:“陳紹那邊,就拜託你替丫頭說一下了。”

陳櫻拉了拉劉遠衣袖,道:“師父,我昨夜已經告訴陳伯了。”

劉遠一怔,道:“如此,那便再沒有疏忽的了。”

獨孤葉忽地吟道:“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劉兄,此處無酒,這杯酒,我在府中給你備下,等你回來喝。”

氣氛一下變得傷感起來,劉遠沉默片刻,道:“我想喝你那壇近兩百年的葡萄酒。”

獨孤葉道:“沒問題,你回來的時候,我親自給你倒酒。”

劉遠和陳櫻翻身上馬,劉遠拱手道:“告辭。”

獨孤葉正色道:“告辭。”

劉遠轉身,看向前路,輕夾馬匹,馬兒嘶鳴一聲,向前奔去,陳櫻緊隨其後,直跟在劉遠身後。

獨孤葉看著師徒遠去的背影,長嘆一聲,翻身上馬,掉轉馬頭,徑直回到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