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從未過的感受,不是單純的心疼,不是單一的酸澀,更不是我口中經常說的百感交集,它是那種你明明知道他很疼,他在受苦,你想替他受過,你想將他身上正受到的罪你統統到想拿到自己身上來,你想躺著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那麼贏弱一個孩子。

夏景軒的手緊緊的握住我的不放,他大概是因為心理疼惜孩子,眸子裡有著水潤,沒有哪個為人父母不會心疼自己的孩子,包括病冰山一樣的他,也包括自私自利的我。

眼前的小人,他很乖,他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像極了他,但單單分開看,他的五官又跟我從前的樣頗為相思,是不是我可以這麼理解

其實我與夏景軒是有夫妻相的,否則孩子不會既像他又像我的。

顧裡遺傳了他的剛毅,即使受了這麼重的傷他也沒有哭,他甚至好像在對我們笑,雖然這樣微弱的笑臉看起來惹人心碎,可足以證明他是脫離危險了的。

“孩子長的像你。”夏景軒回頭對我說,聲音很小,“眼睛像,真好,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我眼眶溼潤,喉嚨卡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想抱抱他,從他生下來我還沒抱過他呢。”他情緒有些激動,臉上有著幸福的表情,“還是在忍忍吧,等他轉到普通病房以後,我在抱他。”

“好。”我心裡苦,卻說不出哪裡最苦。

探視的時間到了,夏景軒沒有看夠孩子,我也沒有,但醫務人員一直在催促,我們被強行驅趕了出去。

我背對著窗臺,看向迴廊裡的他,他的身影欣長,他在跟我抗議,跟我討價還價,他看了一眼孩子以後,就不願意走了,他說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去了,所以在他隨時都有可能去的之前,他要看著我們,要跟我們在一起,多看一眼是一眼,等到他閉眼的時候想看就再也看不見了。

他的身後來了幾個人,領頭的是韓生,夏家的人找來了,他不走都不行。

我看向他的背後,聲音聽起來傷感:“他們找來了,你得回去。”

他連頭也不願意回一下,只冷冷的對身後的人說:“給我安排住院的事宜,就現在。”

韓生面露擔憂和為難:“先生,這的醫療條件……”

韓生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冷漠的聲音所打斷:“廢話。”

韓生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在徵詢我的意見。

我對他微微頷首:“你去吧,出了事我擔著。”

其實我仔細想了想,這是在上海,仁濟醫院的綜合外科手術在國內也算是領先的,聚集了不少一線的心腦血管疾病的專家,出不了大事,若是真有什麼大事和最難解決的事情,他就是心臟供體,沒有供體再好的醫療團隊都是擺設。

他對我的話感到非常的滿意,嘴角彎起一抹神采飛揚的笑容。

他向我靠近,從我手裡將煙拿走,他從來未曾這麼一直溫柔,從清晨持續到了現在。

他說:“吸菸有害健康,戒了吧。”

這些話要是擱在以前,我一定會覺得他說的非常有道理,但現在不行,煙是個多麼好的東西,它可以讓人的靈魂為之飄飄然,放鬆身心,讓心靈得到馳騁。

“誰說的?吸菸挺好的,我想抽。”

這是最後一根菸了,我煙癮上來,擋都擋不住,我想抽,總是要找到說服他的理由,他才願意給我抽,否則正怕跟他硬碰硬起來,先不說他翻臉不認人,萬一再氣出個好歹,一命嗚呼了,那我兒子可不就沒有了爹嗎。

他的手其實也挺漂亮的,沒有夏行川的那麼長,但也十分勻稱的好看。

他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的樣子,最是迷人。我想從前他抽菸的姿勢若是放到現在,我一定會生撲上去,告訴他其實他抽菸的樣子最是撩人。當然對於眼前的男人我是知道的,他是個情種,從一開始就是,所以不能撲,一撲他就會發情。

他不讓我抽菸,就會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不會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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