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每個人都有圓滿的結局,但這些結局註定是跟你無關的。

我轉身,向星月病房的方向走去。我的步伐緩慢、沉重,我想不明白,明明才過了晌午,他怎麼會突然就出現在這了呢?他不是應該很忙,至少要忙到晚上下班結束以後,才有時間過來的麼?是林安,安排好的麼?她有這個策劃的本事,從一開始就是,她隨便扯一個星月不舒服的幌子、或是打著我的名號,很容易便能將他騙了我回來……正好時間恰到好處,正好利用這樣的時機,將自己懷孕的事實說了出來。

她是真的善於掩藏,你看她的身材那麼好,你若是不小心,不仔細看,你是看不出她那藏在冬衣下的身軀裡,是已經孕育了生命的。

“等等……”夏景軒在身後喚我。

我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

他的聲音在我身後清亮的響起,他說:“簡艾,那今後我們的生活就有勞你來照顧了。你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吧?一個月的……”

我回頭,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風清雲朗,燦爛如花。

我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我。

我對著他笑了笑:“對不起,我們的協議將不能進行下去,我有更重要的責任要去做。”

“責任?你也會有責任?你這個連親生孩子都拋棄的人,你還會有責任?”

是,我這樣的人,談責任,的確在他們看來是有點說笑話。

“是,曾經沒有責任的人,現在心思突然通明瞭,想做點有責任的事。”

他牽著她的手,來到我的面前。

他眼底有著嘲弄:“那麼,你的那兩半的心,真是讓人好奇,你能做多少有責任的事?”

“跟你有關係嗎?”我對他挑眉,直接忽視掉林安眼底那抹神氣的光彩。

“跟我沒關係,但跟你有關係。”他臉上沒有風雲,只有一慣的高冷。

是跟你沒關,跟我有關。他說的沒錯,可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眼前浮起的全是他曾經的畫面?

我垂頭,眸子裡隱忍著難以言喻的傷懷。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一言一行,竟然一直都存留在我的內心深刻。

那還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他那時候如黑夜帝靈一般,他美目流轉,執手輕撫我耳邊的秀髮,他對我盈潤淺笑的說,我不管你的以前,我只管你的現在和將來。老天把你帶到我的世界裡了,誰也不能將她帶走。

他說,此生只此一眼,卻讓我亂了分寸。你這個可惡的女人,可是你不懂,你看不見我濃烈熾熱的情感。

他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努力,努力跋山涉水,費勁千辛萬苦,才把我從艱難險阻的地方安全的帶出來,他努力讓自己強大,給我足夠的依靠,努力不去想我,努力忽視對我的感情,努力隱忍我對他的漠視,更努力面對我無情的一次又一次逃離和背棄;他說他知道我不愛他,他可以等,他那樣告訴自己。可是他說他感覺他崩潰到了極點,他說他等我等到心碎;他說我總是給他點甜頭的時候,又狠狠的一刀又一刀的折磨他……他說他圍著我飛很累……他飛不動了……他還說,蘇蘇,我在原地等你可好……

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這些年,牽牽絆絆,糾纏瞭如此幾年。景軒,你我是一段孽緣,我在心底這樣給我們定義。其實這樣也挺好,好過更多的人跟著受傷,你只要知道那個蘇蘇的姑娘不值得你愛就好,更要知道那個叫簡艾的女人,是個無情的人就好。

那麼,接下來,事情就簡單多了。你過你的生活,了無牽絆,我過我的人生,心無雜念。

“怎麼?我說的不對?”他見我不說話,並沒有打算放棄追問的意思。他總是能在對待我的事情上,充滿無限的好奇和問題。

我訕訕的對他點頭:“您說的很對,我無話可說。”

他擋住我的去路,聲音變的刻薄:“怎麼?你又攀上高枝了?你就不怕我將那條新聞接著放頭條?”

我氣惱他的刻薄,說話也不在柔軟:“是,如您所願我攀高枝了,我飛到了枝頭當鳳凰了,你開心了嗎?你是應該感到開心的,因為你們夏家要辦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