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眸,語氣帶著埋怨:“為什麼當時不及時攔住她?不然,也不會出這麼大的事故。”

“因為,當時我在生氣。”他解釋。

“為什麼生氣?”我問。

他憑什麼生氣?難道是我氣的?

“你把原來的你怎麼了?變成這副樣子,我不該生氣嗎?”他按住我的肩膀,用勁的搖晃我,我感覺腦袋都快被他搖炸了。

我生氣的說道:“你不調查我了嗎?難道,這一塊你沒查到原因?”

“沒有。我只查到簡艾就是蘇晴,蘇晴就是簡艾,你出了一場交通事故以後,改名叫簡艾。”他的聲音微微暗啞,眸子漆黑的發亮,他牽過我的手,向後院的別墅裡走去。

“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推開門,牽我走了進去。

達叔立在門口,看到我們手牽著手,一點也不覺得詫異,甚至覺得這一切本來就是理所當然一樣。

我跟著他的步子向樓上走去,他走在我的前面,時不時的回頭看我,我瞪了他一眼:“你老看我幹嘛?”

他停下腳步,看著我說:“不習慣,所以要多看看,我怕我來不及記住你,又忘了。”

“說的什麼話,聽不懂。”

“以後你會懂的。”他的說話的樣子,有些傷感。只覺得他有什麼事瞞著我,沒說。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問。

他伸長胳膊,將我攬入懷裡,怔怔的說道:“你是不是也有事瞞著我,告訴我?”

“沒有。”他的懷抱很溫暖。

“那我也沒有。”他鬆開我,繼續向前走,“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車禍是怎麼回事?臉又是怎麼回事?”

他開啟房門的壁燈,他的臥室我還是頭一回進,之前來過的幾次,每次他都賴在我的房間不肯走,倒是沒機會參觀他的臥室。

“你房間很漂亮。”我由衷的讚美。

“能聽到你的讚美,很不容易。”他拉過凳子坐下,並示意我坐到床上去,“你的手很冷,到床上暖暖。”

我撇撇嘴,打量他,沒好氣的說:“你又騙我上床?我不會上當的。”

他火大,突然從凳子上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說:“你自己好好去照照鏡子,看看你從頭到腳,妖里妖氣,活脫脫一副狐狸精的模樣,哪點還有蘇晴的影子?你還穿高跟鞋,穿絲襪,擦口紅,畫眼影,燙捲髮……還穿這麼暴的裙子……你說說,我能看上你哪點?老實說,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這張陌生的臉,看的我難受,我心疼……”

我又沒請你看,我求你看啦?我不去看他的眼眸,我知道他此刻已經完全搖身一變,變成情種了,內心脆弱敏感的要命,根本不能受刺激。

“你怎麼把星月送給林安照顧了?”我不想刺激他,只能換個話題跟他說話。

他不搭理我,匆匆跑下樓,又跑了上了,手裡多了一個盆還有毛巾。

“幹嘛?”我緊張的向身後退縮了一步。

他彎身將盆放下,拿過毛巾,按住我的肩,認真的看著我說:“別動。我給你臉擦擦,整的本來就沒了蘇晴的影子,還畫的這麼難看的妝,我得你洗洗乾淨,仔仔細細的看看你。我怕哪天又把你弄丟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發現,夏景軒越發孤冷高傲的外表下,的確藏了一顆很脆弱敏感的心。我任由他拿著毛巾仔仔細細的沿著我的眼角,在到鼻子,嘴巴,慢慢的擦拭。

他手上的動作很輕柔,這讓我想起那次被他意外撞傷,斷腿斷胳膊的那次,他也是這樣小心翼翼的給我擦背擦臉……

我打斷他,從他手裡拿過毛巾,心裡酸澀的難受:“我自己來,臉上的妝是洗不掉的,要用卸妝油卸。”

“卸妝油是什麼東西?”他怔怔的問我。

好吧,我承認,這是一個無聊而又沒有營養的對白。我怎麼會跟一個只知道賺錢的上市公司的CEO談論卸妝油是個什麼鬼呢?

我從床上站起,四下搜尋著我的包包去向,眼睛兜轉了一圈,未果。拍拍腦門,才驚覺落在他的車上。

“找什麼?”夏景軒的眉心微簇,顯然他很不喜歡我丟三落四的臭毛病。

“我找包包。包包好像落在車裡了,在副駕駛的位置。那裡有我隨身用的物品……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