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到帳篷裡去”他笑了笑,走到我的面前。

我對上他一夜未閤眼的眸子,心疼的說道:“行川哥哥,對不起”

風吹過他額際的碎髮,他臉乾淨纖塵不染,他臉頰的輪廓很柔和,卻有著明顯的疲倦。他的身形挺拔,寬厚的藏袍穿在他的身上毫無違和感。

草原的晝夜溫差很大,藏民的衣服帶著很濃厚的地方特色。生存條件的需要,使得藏服的功能頗多。一般藏袍的袖子要長過手腕一大截,下襬長過腳面,沒有紐扣,穿的時候左右兩邊的衣襟一裹,提起下襬,讓下襬提到膝蓋,然後用一條彩色的腰帶緊緊的在腰間一束,那麼腰帶就會形成一個大大的兜。

所以藏民們出門一般都不用帶揹包,喝茶用的碗、糌粑袋、酥油盒等日常的用品都可以放在這個兜裡面,小孩子也睡在裡面。男女的袍子都是這樣的。

只不過是男裝的顏色只是單色,棕色或者黑色;而女人的袍子則豔麗得多。藏北女人的袍子以墨綠色居多,衣襟鑲有彩色的寬邊。

草原上沒有豐富的色彩:藍天,白雲,黃土地,黑的牛,白的羊,但是這裡的女人很會搭配色彩,她們墨綠色的寬大的藏袍,豔粉,鵝黃,大紅的頭巾,每當她們趕著白色的羊群,黑色的牛群出現在我的視野裡的時候,我常常詫異誰教給她們的審美,讓她們和天地,和大自然搭配得如此完美。

我很驚歎夏行川的一身黑色藏袍將他襯托的越發的空靈,玉樹臨風已經不再適合形容此刻他的模樣。

相較於他的藏袍,我裹的這身顏色還算鮮明的袍子,顯然臃腫遜色的很多。

“傻瓜,又說葷話”他笑了笑,抬手將我的衣襟攏了攏,他笑的明眸善睞,“等私人飛機來了,你就先走。”

我揚起頭,倔強的看他:“我們一起走。”

“乖,聽話。你先走,在金湖水岸等我。”他寬慰的笑了笑,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對我說,“你放心,不會有事的。angel已經被平安的帶了回去,三叔也被控制住了。孟達汗也跑不掉。”

我皺眉,小聲的問:“你在拖延他們”

“不然呢”他挑眉笑的很親和。

我震驚的看他,眼前霧濛濛的一片,我咬著嘴唇對他搖頭的堅定的說道:“要走一起走,沒有商量的餘地。”

“蘇蘇”他著急的喚我。雙手有力的握著我的肩膀,眼底充滿了無奈,“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不聽”我回答的斬釘截鐵。

天已經大亮,紅彤彤的太陽從天際的雲縫裡慢慢鑽了出來,草原的風依然很大,空氣卻很清新。

“行川哥哥,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夏景軒的身份的又是從什麼時候知道夏振興身份不一般的呢”我小聲的問,明朗的天空有幾隻鷹在頭頂飛旋,“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一切”

“蘇蘇,你又犯軸了”他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疲倦。

我怔了怔,還是不死心:“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行川哥哥,你將什麼事情都掩藏的那樣嚴實,總覺得是為了我好,可你知不知道,事情真相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心裡有多難受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跟angel那樣的關係為什麼將所有不好的事情總是自己扛著”

“你都知道了”他溫柔的笑了笑。

我點頭:“angel,都跟我說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介意什麼”

我抬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漆黑髮亮的眼眸:“行川哥哥,我介意的是你不願意跟我一起分擔你的憂愁,你的煩惱你總是把好的擺放在我的眼前,把不好的統統放在心底,你覺得我會感動嗎是,我會感動,感動的讓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個一無是處的慫貨,總是給別人帶來麻煩,我除了添亂,什麼也做不了”我頓了頓,發現眼淚掉的不像樣子,聲音也乾啞的難聽,“我連愛人都不會,我還能幹什麼”

他用勁的將我拉入懷中,緊緊的圈住,耳邊有他輕緩溫熱的呼吸聲,我能感受到他胸腔裡的那顆心臟怦怦有力的跳動。

“蘇蘇。”他喚我。

我的頭窩在他肩膀深處,悶悶的哼了一聲:“嗯”

“沒有人會比你更好,只因為你是我的蘇蘇,我心疼你,我想給你最好的,卻不想這樣的行為能傷害到你,是我做的不夠好,你原諒行川哥哥好不好”

我抬起頭看他,甕聲甕氣的說:“那讓我留下來,跟你一起面對好不好”

空氣裡流竄一股寂靜空靈的味道,半晌傳來他好聽而又無奈的聲音:“那樣會很危險。”

“我不怕。”我說。

太陽已經完全升出了地平線,草原翻滾著一波又一波的草浪,淺黃淡綠的草色輝煌的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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