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光影浮動,室內茶香氤氳。俯身,靜靜拾起地上散落的扣子,心情難在沉澱,我瞥眼看向窗外,黎明的朝陽又一次傾灑人間。

算算日子,夏景軒已經走了三日,連日的心浮氣躁在此刻一發不可收拾。

我有些煩躁的將拾起地面上的鈕釦扔向窗外,視窗的人,明顯身形晃動了一下,並不移開。

我快速移到窗前,踮起腳尖,傾著身子一把揪住男人的領襟,男人明顯不自在的向前跳了開來,轉臉驚慌的看著我。

“放我出去……“我雙手掐腰,瞠目的大叫:”你就是夏景軒身邊的一條狗,你關了我三日了?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我是大哥身邊的一條狗?那你是什麼?”男人撇撇嘴,滿臉不悅的皺著眉頭:“我告訴你,你就是他的一條寵物狗而已……”

“你敢罵我?有種放我出去單挑……”我有些不客氣的盯著男人細小的身材,輕蔑的大聲笑道:“就你這三等殘廢蹩腳的身材,你打的過我麼你……”

也不知道夏景軒是怎麼想的,不帶我上山也就算了,留個人看守也罷了,好歹你也留個像模像樣的,有點人情味的還行。非要留一個小挫勞鬼在這,橫看豎看都一個字,醜到囧。不僅囧而且還特麼的沒人性。每天原來的三餐四茶的現在縮水的只剩下乾癟癟的硬饅頭。

“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大哥慣著你,我可不慣你。”

“我就問你,放不放我出去?”

“不放……”

“什麼時候放?”

“大哥一日不回,就一日不放。”

“那他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搬了個木凳子,順勢爬到窗臺上,扒著窗戶口,眯眼眺望遠處,雲山霧繞,人跡罕至。我只記得夏景軒帶著一眾兄弟浩浩蕩蕩的在山坳裡齊聚,只在我耳邊小聲低語,讓我安心靜氣的等他回來。我當時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只覺得後腦勺一沉就被打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就來到了這個峰巒迭起,叢林密佈的神秘地方!

“不出意外的話,後半夜到。”男人錯愕的盯著我,眼神落在我攀爬的手臂上,冷冽一掃而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腳下的凳子常年失修,已經爛尾了,小心別摔死你……“

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對我這麼放肆,夏景軒怎麼敢把他放在這,莫名其妙。

我從土灶的窗臺上靈巧的翻身跳下,捶捶發酸的脊背,連日來沒有睡個一絲安穩覺,總是莫名的擔驚受怕。時常自己嚇唬自己會不會一輩子就在這了此一生,再也回不到當初,回不到那個意氣風發的年代……

心底淺淺的泛濫著悲涼,不知道小雪是否能安然回到我的身邊,更不知道自己的餘生將會是一種怎麼樣的場景……

惶惶不安之中,夜幕再次降臨。

崎嶇幽暗的山巒沉沉的消失在紫幕裡,幾曲烏鵲鳥鳴,聲聲悽漓斷人腸,陣陣山風吹拽著門窗,疏影婆娑的搖葉臨風瑟瑟顫抖。

此時此景,放眼望去,我心竟是如此惆悵。我停止練習打拳扎馬的動作,靜靜的伏在桌面上,靜心平氣的聽著窗外一絲又一絲的響動……

直到梭梭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我才驚慌失措的從桌面上彈起,轉身看向窗外……

果然領頭的夏景軒舉著幽暗的火把,漸漸的向這個房間靠近……

不著片刻,房門吱呀的一聲開啟,一陣冷風迎面而過,我來不及整理凌亂的髮絲,帶著一絲欣喜,看向來人。男人舉目廖錯,神情淡漠,不著血絲的俊顏蒼茫無力。

“你受傷了?”轉眼走到男人身邊,伸手扶起男人搖搖欲墜的身體,驚慌失措的打量著他:“怎麼還在流血?”

“沒事,扶我躺到床上,中了一槍……”男人攤在我脖子上的胳膊緊了緊,讓自己的聲音儘可能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