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加了把火,沒見那個叫柏青的男人有什麼反應, 反倒是江蘊儀神色變了。

“張Peter,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探頭探腦的小女僕見著自家小姐臉色不對, 連忙出來解釋。

“小姐,張先生下午來敲門,我說小姐不在家, 有事明天再說,他非要進來等著,我攔都攔不住……”

江蘊儀瞪了一眼小女僕,整理了一下語言,正準備打發掉張為民,只聽身旁的男人輕笑了一聲。

“看來我今天來的不巧,蘊儀,你還說沒人追求,太過自謙了吧。”

嚴柏青淡淡的笑著,轉身要走。

“柏青哥……”江蘊儀心中又惱又怒,恨不得當場把張為民趕出去,臉上卻露出一絲忐忑。

“不用說了,我都能理解的, 你還是先招呼遠道而來的客人吧。”

嚴柏青說完點點頭,轉身離開。

江蘊儀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心頭充滿了惱怒。

轉過身,那個在報紙上出盡洋相的男人還堆著一張討好的臉, 想要和她說話。

“我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她冷下臉,就要往樓上走。

“蘊儀。”張為民終於感覺到了不對,“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我為了你,已經和唐寧離了婚,你知道我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

“多大,是十萬塊嗎?”

江蘊儀覺得好笑,這人還以為他的好事全世界都不知道?

明明是他們家吃了人家的嫁妝,被人家告了要還,現在居然能說成是為了她離婚賠償給人家的?

她都氣笑了。

張為民沒料到江蘊儀隨口就說出了十萬,愣了一下。

“你可真聰明,一猜就猜到了。”

“哎,這倒不是我聰明,畢竟全上海都知道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知道。”

江蘊儀徹底對他沒了耐心,家世清白不大聰明外觀過得去,這些她之前篩選丈夫的條件,張為民已經沒了,那他對她來說,已經完全失去了價值。

張為民的腦子已經轉不動了,他艱澀的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全上海都知道?”

“你是第一天來上海嗎,那怪不得,你可以隨便去大街上買份報紙,每一份估計都會有津南縣女子狀告夫家騙婚侵吞鉅額嫁妝的事件討論,前陣子那個案件開庭的時候,記者去拍了照片,把過程寫的那叫一個詳細曲折,對了,還有人寫了一篇叫什麼章湯氏離婚記,引發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同情,當然,被同情的是那個章湯氏,裡面的夫家,被罵了個臭死。”

江蘊儀口齒伶俐的說完,譏諷的看著張為民。

“大家都說,這一家人是再也沒臉出來見人了,做下了這種事情被曝出來,子孫後代都沒臉。你說是不是呀,張Peter?”

張為民落荒而逃。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到了家,手上已經拿了厚厚一疊報紙。

對了,在路上遇見賣報紙的他就買,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