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聞言,身板一晃,差點背過氣去。

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再說鳳焱尋來瀛洲時,此地一片祥和安寧。

一眾仙娥正捧了新鮮的果子釀酒,哪知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堆滿酒罈的涼亭瞬間就被劈成兩半。

這兩位每隔三五萬年便會打上一架,瀛洲各處仙娥早已對此司空見慣,更有那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聚眾躲在遠處下注,賭這次打架的勝負究竟花落誰家。

“算我一份!我押君上!”

一個仙娥非常有見地的分析,“不是我偏幫外人,鳳焱帝君可能會勝算大一些。莫非你們忘了?上次打完架之後,咱們君上的右腿瘸了半個月。”

旁的仙娥聽完不依,立時給反駁了回去,“恐怕不見得。我聽灼光上仙說,那次打完架,鳳焱帝君還在月疆休養了好幾日呢!”

鑑於到底押誰下注,眾仙娥意見不一,最終也沒個定論,只得先看打架的兩人境況如何。

只見那滂沱大雨中,兩道劍光忽明忽暗,引出天際一道道震耳欲聾的雷電。

劍氣如虹,爭鳴刺耳,兩道身影自凌空破滅的寒光中落地。

“欺人太甚!我剛釀好的酒!”

“小家子氣!這次讓你左腿也瘸了!”

“你口氣不小!”

時至黃昏,那瀛洲天空終於變作了和風細雨。

打架的兩位始終勝負未分,誰也未曾討到便宜。

鳳焱收起長劍,擦了嘴角血漬起身欲走。

“阿焱。”

時如逝水,數十萬年光陰如白駒過隙,自她之後,這世上再無人喚他阿焱。

“我知你心裡惱我,青綰她……,阿焱,長琳畢竟是我唯一的女兒。她這麼做……”

鳳焱駐足,卻並未回頭,清風摻著綿綿細雨,將他兩肩衣襟逐漸沁透。

“阿晟,你我當初八拜之交,崑崙盟誓,我鳳焱永誌不忘。今日來此,是與你將此事講個明白,瀛洲帝姬只會是你的女兒長琳,君無戲言,她從今以後就該安分守己。”

兩人何其熟悉,這冰冷涼薄的一字一句是鳳焱對他的承諾,亦是對青綰的警告。

風聲漸急,於鳳焱轉身回眸間拂起他鬢角銀髮,吹來他堅定決然的聲音,“至於嫮生。等她及笄,我會三媒六聘,娶她為妻。”

三媒六聘,娶她為妻!

他自震驚中回過神來時,鳳焱已離去許久。

望著遠處明滅飄忽的夜色,他不知是該笑自己,還是該笑鳳焱,亦或是該笑這世間痴傻之人都逃不過那凡塵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