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灼熱,那女人回眸尋望時一眼便瞧見了她。

“阿晟。”

女人伸手扯了旁邊男人的衣袖,朝他垂眉低語了幾句,轉身便抱了地上蒜苗高的小女娃離開了。

鳳儀見之不屑冷哼,剜了一眼那二人後,抬腳朝臨水而建的涼亭走去。

她前腳自來熟地為自己倒好香茶,那久違的清朗聲音後腳便跟到。

“你怎麼來了?”

男人一襲石青色衣衫,腳踏晨光朝她走來,那清明眉目,俊朗面容,竟讓人瞧不出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一絲痕跡。

還當真是逍遙快活!

“自舞歅仙逝,你便搬來這瀛洲仙島避世不出,這快活神仙做的久了,你恐怕都要忘記今夕是何年了吧?”

男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並未計較鳳儀話中的諷刺,“我不過是閒散慣了。”

“是啊,你是閒散慣了。所以連帶著你的腦子也不甚靈光了!”

男人皺眉,“此話何意?”

鳳儀壓下心頭怒火,目光幽幽落在遠處,眸中神色讓人無從辨別,“自舞歅仙逝後,我與鳳焱從未插手你瀛洲分毫,即便你拿天族結魄燈造了個假人出來,鳳焱他也從未過問。”

男人神色愈見不悅,他伸手將茶盞重重扔在了桌上,那茶水在動靜間便灑滿了桌面。

“鳳儀!她不是假人,她有血有肉,她有心。最重要的是,嫮生有了名義上的父母。”

“父母?”鳳儀拍桌而起,“昊天,你與她如何恩愛我管不著,可她實不該將心思動到嫮生頭上!”

“鳳儀!你太過分了!”

他知她秉性不壞,所以一而再地忍讓,但這不代表他是個任人挑釁的痴傻之人,“青綰她……”

鳳儀怒極反笑,未等他說完便自袖中拿出一塊玉佩狠狠砸到他身上,“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我在蓬萊拾得的!”

男人被那塊迎面而來的玉佩砸蒙了頭,修指牢牢握住那玉佩上的吊墜,口中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嫮生去蓬萊尋寶,我竟不知,那鎮壓於海底的妖獸能無端衝破海底結界,將嫮生傷得渾身是血!”

鳳儀指向遠處山巒間那隱約可見的亭臺樓閣,就像指著青綰那柔弱溫婉的美麗面容,“你告訴她,她既要作惡,就容不得她頂著舞歅那張臉!我青丘鳳儀的侄女根本不稀罕她女兒那瀛洲帝姬的位置!此事若不是看在你的份兒上,今日來這裡的人就是鳳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