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玲瓏確實是呂相麾下羅網組織成員,發生此等刺殺事件,呂相恐難脫嫌隙。”

“這麼說來,我記得李大人好像是出身於相府。”

“不錯,承蒙呂相抬愛,李斯才能涉足仕途。”

“既然如此,是不是呂相派你接近尚公子,引八玲瓏前去刺殺?”

鋒利的劍刃抵住了李斯的咽喉,李斯低首看了一眼那冰冷的劍鋒,沒有任何的慌張之色。

他現在有些明白王齮找他談話的目的,他是在問他站隊的情況。

“將軍嚴重了,呂相雖有嫌疑,但並不能因此斷定就是呂相派八玲瓏刺殺尚公子。”

王齮凌厲的目光緊緊盯著李斯,他手中的長劍距離又近了幾分。

感受著喉嚨間一點點傳來的寒意,李斯面不改色的說道:“李斯蒙呂相賞識,自當施展全部才學報效秦國。尚公子尊呂相為仲父,他們情如父子,將軍今日這般挑唆,不怕傳到呂相的耳中嘛?”

李斯的語氣加重了些,目光之中同樣泛著寒冷之色。

王齮沉吟了片刻,忽地大聲笑了起來,他收起了長劍,擺了擺手

帳外走進兩名斥候,他們將李斯給綁了起來,李斯大吃一驚,怒斥道:“王齮你做什麼?”

王齮眉間深如溝壑,他轉過身背對著李斯,冷冰冰的說道:“昔年曾欠文信侯一個人情,既然八玲瓏完不成的任務,那就由本將軍代為操持。”

李斯本來還在掙扎的身子突然僵住了,他的腦袋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他知道王齮要做什麼了。

他要刺殺嬴政。

“將軍,千長大人到了。”

門外響起了一名士兵的通報,王齮擺了擺手,兩名斥候瞬間將李斯的身子死死壓住。

“讓他去別帳等我。”

“是將軍。”

……

翌日,中軍營帳外。

嬴政眉頭緊鎖的注視著營帳外的情形,帳外分別被兩層平陽重甲軍包圍,內層布有五十名輕裝弓弩手,外層則有五十名身持長矛甲盾的重甲布兵把守。

王齮面若寒霜的站在士兵的中間,與嬴政隔空相望。

嬴政攥緊了雙拳,他實在難以相信當年追隨武安君白起的副將此刻竟然有謀反之心。

“王齮大秦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謀反。”嬴政走出營帳大聲質問,蓋聶和大司命跟在他的身旁,此刻以無退路,只能坦然面對。

“大秦待我不薄,但是待武安君又如何,昔年昭王兵伐邯鄲,武安君三次勸諫,昭王不聽導致大敗,武安君竟被當作謀反賜死,可嘆武安君一生忠君愛國,一生未嘗敗仗,卻死在自己效忠的國家手上,這實在是諷刺之極。”

王齮越說越是激動,他整個人的瞳孔彷彿要撕裂的一般盯著嬴政。

“武安君待我如兄弟一般,今日我便是受盡後世唾罵,也要為他報仇。”

“昭王自始自終都知道白起並無造反之心,為何賜死於他,那是因為白起有造反的能力,他公然違抗命令,眼見我大秦士兵浴血奮戰不聞不問,不殺何以安撫軍心,何以樹大秦律法的尊嚴。”

嬴政的一聲質問,惹的王齮心中一陣大怒。

自商鞅勵精圖治變法之來,為國者以法治國人人平等,為將者以軍法治軍論功行賞號令三軍。

秦國自奉乘變法以來,國力大增,經濟得到發展,軍隊的戰鬥力不斷增強,成為了戰國後期最富強的集權國家。

“你身為左庶長難道不知道大秦律?”

“為將者自知軍令如山,只是武安君對我有知遇之恩,如今有為他報仇的機會,我怎麼能放過,動手。”

王齮一聲令下,弓弩手瞬間箭矢上旋,冰冷的箭光紛紛瞄準嬴政。

“住手。”

人群之中突然響起一聲呵斥,王齮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蒙恬手持長槍大步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