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還享受著萬畝良田和五進大宅院的人,都失去了優渥的生活。

有不想丟臉被押送到小鎮上去的,就早早安排好收拾東西回老家去了,有嫁出去的閨女,見外嫁女不會被問責,也就沒插手主家這邊的事情,當做沒看到沒聽到,最後就是季宴清一家為人家發洩怒火的主要目標。

至於兩位叔叔為什麼要跟過來,自然是因為,他們不想回老家,面對那些曾經被他們看低的村民們嘲諷了,哪怕人家興許根本不會嘲諷,他們也被自己的幻想嚇得跟著季宴清一家走了。

一路上的風雨,落地後為生活的奔波,都成了數落埋怨季宴清這一房的理由。

時間一長,他們都習慣了。

也自己把自己說服了,他們淪落到這個地步,又沒出息,都是季宴清一家害的。

這不是稍微被拒絕了,就開始互相作了。

只是他們不會認為是自己的錯的,只想著搞不好是季宴清在背後挑唆,心裡暗暗厭惡上了這個大侄子。

另一邊,季宴清也在聽母親的指教:“往常我喜歡無人打擾,所以很少跟別人家一樣立規矩搞什麼威嚴,後來咱們家情況不好被流放到這個窮鄉僻壤,我也只想著在屋子裡悶頭做女紅,其實有些事,一直都是我自己活在安逸的心態中,沒有出來面對,苦了我兒了。”

季宴清年紀也不大,以前更不是勾心鬥角活著的那種人物,要不也不會因為氣性大跟包頭的親戚打起來丟了工作了,此刻聽母親這樣說,心裡酸澀,卻又憋著一股勁兒:

“母親,你信我,日子一定會好的,以前我跟武師傅學的那些手藝,現在不是幫我多了一個謀生的技能麼,等我再去兩趟,給那屋子徹底修起來,咱們也能過個舒服的冬日。”

“你別急,你這性子也需要磨,你看陳家那小姑娘,比你就穩重多了。”

季宴清耳根微紅,聽母親說話。

“今日她見著我給你小嬸落面子,既沒有多管閒事去幫襯你嬸,也沒有仗著我給你嬸子難看,就平平淡淡的,很注意分寸,這孩子的心性確實要勝過你,我反正是越看她越喜歡。”

“娘。”季宴清都不好意思了,總覺得娘誇小溪就是在誇他一般。

季母:“我又沒誇你,還害臊上了,行了,說正事吧,你家兩個叔叔,我也是看透了,咱們都已經是這個情況了,不說團結一致,成天理所當然的把現在的困苦都塞給我們大房,當初你爺輝煌的時刻,他們可是最享受的,不知道仗著鄉間侯爺的名頭獲利多少,現在沒用了就落井下石還想捆著我兒伺候他們,想得美!”

為了媳婦進門,和睦一家,她這個當老孃的,可要好好改改目前的一個情況了。

“明日開始,咱們一家單獨開火。”季母做出了決定。

季宴清雙手贊成的,又出去跑了一趟,帶回來兩隻雞。

兩隻雞都沒死,被季母留下來養著,季宴清幫襯著母親,弄了一個簡易的雞棚。

季小嬸本來還端著不想搭理大房呢,這看到兩隻雞就跑出來了:“哎呦,這是雞啊。”

都沒人搭理他。

季小嬸看了一下地上蹦躂很歡實的野雞,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