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該歇息了……”

“睡吧,睡吧。”

“來,來我在這裡……”

“把頭埋下去,來吧……”

血紅色的泥潭中伸出數隻手,拽住龍命菲的腳踝,不知是誰在低吟著,一步一步把她往泥潭中拽去,

龍命菲下意識的扒住周圍的東西,傳來的滑膩的觸感,她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那像紅色的粘稠物分泌著粘液,轉而變成一張模糊的人臉,嘴角咧開,對著她笑了,

她記得那人,

那人是剛被自己斬顱計程車兵,

泥潭中浮現出越來越多的人臉,龍命菲掃視一眼,她都記得,有黑虎幫的虎嘯天,有肖紫雲的親衛,無一例外都是死於她的劍下,

“來吧,來吧,變得和我們一樣……咯……”

這些人臉由血紅的粘液組成,嘴角咧開,似乎很是陶醉,很是享受,呼喚著龍命菲,讓她快些進入泥潭,快些同她們一樣。

“放開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龍命菲掙扎著,她又變作了一個普通人,無力的掙扎著,越來越深,一步一步陷入潭中,

終於,龍命菲只剩半個腦袋浮在泥潭上,她留戀的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總覺得要錯過什麼重要的東西,

還有什麼,等著她去尋找,

還有什麼,等著她去擁有,

是什麼……

泥潭下方,龍命菲睜開眼睛,窒息感傳來,她身處在血水般的海樣中,快要喘不過氣,她敲打著,想要出去,想要呼吸,

但是那血色海樣的表面像一層寒冰一樣結實,

她敲打不開,越來越無力,往更深處沉去,下面似乎有什麼人在等著她,令她極為恐懼,令她死命的想逃離這裡。

“不,不!呼……”

龍命菲喘著粗氣,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重影漸漸消失,她趴在床面上,渾身被汗水浸透,手中緊握著一把長劍,上面的血液已經枯竭,

“撐過來了嗎……”

雙手撐起身體,癱坐在床上,

龍命菲打量一眼身上狼狽的模樣,外套被自己無意識下撕個粉碎,紅色的裹胸布斷裂成兩截,被血液粘在身上,露出胸前的兩抹白皙,

她捂著腦袋,無力的倒在床上,過了許久才清醒了一些,自身的修為,也已經再次突破,從宗師後期跳到了宗師巔峰,離地仙只有一步之遙,

龍命菲稀疏的穿上衣物,繫緊腰身,將魔劍插入劍鞘中,對著銅鏡看了看,

雜亂的髮絲乾枯粘結,原本那雙水潤的眼睛中只剩下冰冷,彷彿看誰一眼,便能把那人凍結,

“我已經變成了這模樣……”她喃喃著,走出房間,外面的天氣已經放晴,看來睡的時間不短,

昨晚,龍命菲至少殺了四萬多人,身上被煞氣撐滿,還是硬生生挺了過來。

她跳到皇城高處,兩方的戰鬥依舊持續著,過了一晚上,城牆變得千瘡百孔,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體,往下方看去,

血液染紅了大地,殘屍裸露在外,那都是拜她所賜。

轟隆,轟隆,

地面都在顫抖,彷彿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快速奔跑著,她眼睛微眯,跳到更高處,放眼望去,只見遠方一紅毛狐狸急速奔來,

身形越來越大,

那三條比身體還長的尾巴飄舞著,

“什麼怪物?”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