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隱三使正在高臺下議事。募使問道:“一直不見南枯,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他?”

珍使撥弄著兩撇小鬍子,下巴尖瘦目露精光,一副典型的商人市儈嘴臉:“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公然開罪八醜大人,簡直自尋死路,咱們又何苦去趟這渾水?”

募使面露不悅,看向主事的營使,營使沉思片刻,道:“先把任務完成,其他事情容後再說。”

募使雖有不滿,卻也不好公然反駁,畢竟事關重大,若是沒把事情辦妥,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營使又問:“人都到齊了嗎?”

旁邊有人回答:“還差艮字隊。”

話音剛落,便聽入口處有人朗聲喊道:“艮字隊到了。”

“好!”營使負手挺胸,用靈力催散的聲音在夾口中迴響,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各自歸位,列陣!”

季牧之不知其意,只能渾水摸魚,待發現留在高臺上的每個人都有特定的位置之後,為防暴露趕緊轉移到臺下。

高臺之上,每七人為一小隊,又以銅鏡為中心,各隊按照乾坤八卦之序列位。

一切準備就緒,募使與珍使圍著銅鏡,各佔乾坤二位,率先將靈力注入銅鏡。

其餘五十六人如法炮製,將靈力齊聚銅鏡。銅鏡射出金光直衝天際,將整片雲海籠罩在一片輝煌之中。

季牧之握緊手中顫動不止的靈劍,也不知道它是在懼怕還是在憤怒。

前來阻止的人全部被其他靈士阻攔在外,季牧之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才行。

他把目標放在大銅鏡上,想必只要銅鏡被毀,對方不管在做什麼都將被迫中斷。

以一人搏百人,此舉不異於虎口拔牙,必須深思熟慮。然而還沒等他想好打破銅鏡之後應該如何撤離,就被外面傳來的異動轉移了注意力。

不光是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異動所吸引。

前一刻還廝殺如戰場的山谷忽然間安靜下來,陣陣陰風不知來處,帶著跗骨而生的寒意掠過每一個人的心頭。

天色驟暗,厚重烏雲一點點吞沒泛金的法陣雲海。猶如末日將至,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風過山谷,聲似冤魂嗚咽,淒厲駭人。本以為是心理作祟,直至一個灰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吳、吳明。”

有人驚惶大叫。

這個吳明不是別人,正是他已經戰死的同袍。胸口被利劍貫穿,此時屍體就在他腳邊。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無數個灰影出現了,全是今天喪命于山谷的人。

有官兵丟盔棄甲逃往谷外,季牧之的親衛聚攏到阿習身邊,靈士則各自抱團。

人死化陰靈,陰陽自有界,為何會無端現形?

不等靈士琢磨出點什麼,一個個陰靈突然離地升空,朝同一個方向聚攏過去。

眾人目光追循,只見一襲黃衣迎著眾陰靈踏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