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一會兒,寧姒指著地上的血道道說:“你去把他們叫回來,讓猴子站進來,我再完善一下。”

寧姒剛用塵土將幹了的血印掩蓋起來,那邊季牧之就帶著人過來了。

侯梓搓著手直接就朝寧姒走來:“姑娘,公子說你有東西要給我,是什麼好東西呀?”

寧姒不動聲色的後退,待侯梓踏入血符陣,瞬間催動靈力,並將指尖血點在侯梓眉心。

侯梓如墜冰窟,渾身僵硬一動也不能動。

血符陣釋放出耀眼的白光,形成光屏,將被血驅離的那團黑霧困在其中。

霎時間狂風大作,滾滾烏雲從天邊湧來,遮天蔽日。黑霧似得到召喚,開始撞擊光屏,寧姒趕緊加註靈力與之相抗,卻愈發力不從心。

季牧之見勢不對,當機立斷,拉了寧姒一把,道:“放它走。”

寧姒心有不甘,卻不得不照做。

光屏乍裂,黑霧盤旋升空,竟凝成一張人臉,帶著十足的狂妄。

“我倒是小瞧了你,哈哈,有意思的小姑娘,咱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難以名狀的低沉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聽不出是男是女,也辨不出聲源何在。

等到聲散,黑霧已經消失不見。烏雲漸開,陽光灑落,寧姒出了一身冷汗。

阿習收了劍走上來:“寧姑娘,這是個什麼東西?”

陰人好歹有實體,還知道往哪裡刺,可是這個玩意兒像一團黑乎乎的煙霧,斷然沒聽過劍能刺傷煙霧的道理。

寧姒的臉色有些難看,搖搖頭沒回答。走向雕塑一般的猴子,簡單施了個術,便見猴子軟軟的癱倒在地。

“走,把他送回他爹那兒去。”

……

侯老頭正坐在院子裡收拾魚,忽見天色乍暗,抬頭看見烏雲跟有人趕著似的聚集起來,把太陽遮了個嚴嚴實實。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現象了,樂賢鎮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想到前兩天上門的小丫頭,老頭兒亂糟糟的眉毛皺成一條線。

也不知道那些不知死活的年輕人走了沒有。難不成沒聽過樂賢鎮的傳聞?這種地方是隨便能來的嗎?還帶著小姑娘來,簡直是不要命了。

廚房突然傳來微弱的聲響,老頭兒腿腳不好,耳朵倒還好使,拿起柺杖走進去,將做飯的大鍋從灶上搬開。

費力拉動灶上的一個圓環,帶出一塊厚鐵板,灶孔下隨即露出一個可容一人透過的大洞。

老頭兒剛鑽進去,院外又傳來人聲,趕緊又爬出來,將鐵板復原,蓋上柴灰,再把大鍋放回灶上。

一出門,見是寧姒,侯老頭兒氣得想打人:“你們這些不要命的小崽子,叫你們滾啊,聽不懂嗎?”

阿習走上前來,把昏迷不醒的侯梓放到地上。

老頭兒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再盯著寧姒:“幹什麼?這是要幹什麼?”

寧姒昂了昂下巴:“流光,把人放屋裡去。”

“是,小姐。”

“阿習,去廚房把飯燜上。”又看了眼地上收拾到一半的魚,“把那條魚燒了。”

“喂!”侯老頭氣得敲地磚:“你是什麼人啊?憑什麼到我家來發號施令?喂,那是我的米,不準碰。”

老頭兒追著阿習去了廚房,寧姒和季牧之進入堂屋,跟在自己家一樣隨意。

“看到了嗎?”季牧之抿了一口茶水,微微蹙眉。

寧姒狂飲了兩大杯水解渴,問道:“看到什麼?”

季牧之瞟了眼廚房方向:“那老頭兒,滿頭灶灰,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