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士前赴後繼的往山上衝,陷阱接連被觸發,鮮血遍地,死傷無數。

無命才不會在意螻蟻的死活,雙眼如古井幽深毫無波瀾,直到手下來報,薄唇才向上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踩著前人的屍體,竟叫這些靈士生生殺出一條上山的血路。無命叫人守好山下,不緊不慢的往山上走去。

最高處最大最甜的那幾顆果子,還得他親手摘取。這一次,看他們還能往哪兒逃!

“汪!”沒走兩步,突然有隻黑狗從旁邊的草叢裡鑽了出來,攔在他前面吠了幾聲。

“哪裡來的臭狗。”胡西手握長劍,抬手就要往下斬,被無命給攔住了。

“是朋友呢!”無命意有所指,蹲到小黑麵前托起它的頭,“所以,你想帶我去哪兒?”

高亢明亮的犬吠突然變成低沉的嗚咽,小黑驚恐的瞪大眼睛,前爪拼命扒拉脖頸部位不斷收緊的手,直至連嗚咽聲都發不出來。

寧長風此時正在前往月華山的背面,感應到小黑有危險,叫囂著要找無命拼命。小黑感受到主人的強烈怒火,竟藉助兩者之間的契約之力傳來兩個字:別來。

這還是第一次,小黑用神識向寧長風傳遞清晰的訊息。

快兩百歲的老頭兒跌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黑,我的小黑啊!”

沒哭兩聲,又抹了眼淚站起來。

察覺到小黑遇險,兩者間的感應弱到近乎消失,他以為小黑已經凶多吉少,但是這會兒,感應好像又恢復了。

只要契約沒有中斷,小黑就還活著。

果然,密林中,小黑癱在地上吐著舌頭大喘粗氣,許久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夾著尾巴驚恐的往後退。

無命笑著致歉:“對不住啊,沒控制好力道。”

小黑不敢出聲,只想找個機會鑽進草叢有多遠跑多遠。瀕死的感覺太可怕了,它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無命的目光卻時刻鎖定它:“你跑不過我的。所以,還是趕快帶路吧!”

……

月華山上,長空率領眾靈死守最後防線,營地裡的蘭花和南枯卻起了爭執。

“我不走!”蘭花束起袖子往外走,“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大家死在一起。”

“死也要死得其所,你這樣白白送命又有什麼意義?”

“意義就是我和大家在一起,我沒有拋棄他們獨自逃生。”

“你所謂的意義比活著還重要嗎?你以前明明跟我說活著最重要。”

南枯不能理解這種背水一戰的堅守。又或者他能理解,但眼下只想將蘭花帶離險境。

“是的,活著最重要,所以趁他們攻上來之前,你趕緊走。”蘭花反過來推他。

這是衛神宗與靈族的戰爭,他犯不著把自己攪進來。

“那你跟我一起走。”南枯反握住她的手,“他們的仇日後我可以幫你一起報,但現在,跟我走。”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近日光顧著吃長空的乾醋都沒有好好跟她說過話。他不要分開,更不要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不可以。”蘭花仍舊堅定,“報仇,最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