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姒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再搗亂。談正事的時候,還是要季牧之這個‘大人’出面才更有說服力。

“徐鶴死了。”季牧之說。

“什麼?”張寶才震驚到腮幫子都在抖。

“徐鶴死了。”季牧之重複了一遍,又道“他是被靈物殺死的。而且,下一個就是你。”

“……”

極度恐慌之下,張寶才反而說不出來了。

“月兒灣,張麻子。”季牧之又說。

張寶才心裡的最後一絲僥倖也隨著這六個字徹底破滅。

作為徐鶴的幕後賬房先生,他太清楚季牧之在說什麼了。

報應來了,報應真的來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徐鶴和張寶才的交情來自於兩人都是西順街的算命先生。都說同行是冤家,他倆卻親得跟哥倆兒似的。主要還是因為兩人的生意都不好,沒什麼可仇視的。

徐鶴是靈士,雖不精通相術,但忽悠起人來多少還算有點依據。張寶才不一樣,他就是個純粹的神棍,全靠一張嘴胡謅瞎說。所以相比之下,他比徐鶴混得還差一些。

徐鶴對他很是關照,找到賺錢的門路後也沒忘了這個難兄難弟。

張寶才沒別的本事,就記賬記得特別清楚。什麼時候買了什麼花了多少錢,可以精確到每一個銅板上。

這是窮出來的本事。可供支配的錢太少,恨不得一文掰成兩半來用,為了避免浪費,自然是要記清楚些。

總之,張寶才最後成了徐鶴的管賬先生。除了記錄收支,還負責將手底下的散修一一記錄在冊,誰誰誰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交了多少貨價值多少錢,如何聯絡,諸如此類。

也就是說,張寶才不僅幫徐鶴管錢,還掌管著他手底下所有散修的交易資訊。

季牧之最後說的月兒灣張麻子,實際就是張寶才藏銀的關鍵詞。當銀子存到一定數額,他們就會到月兒灣找一個叫張麻子的船伕,乘船到湖心,再跳入水中潛到一隱蔽洞窟,把銀子藏進去。

這事兒只有他和徐鶴兩個人知道。由此可見,徐鶴是真的栽了。

……

張寶才不想死,他甚至表示可以把藏銀的地點告訴寧姒二人,以此來換取活下來的機會。

“都是些不義之財,留著對你沒好處。”寧姒擺出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架勢。

“是是是。”張寶才對於輕重掂量得很清楚。

活著一切皆有可能,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他又不是沒過過苦日子,不過是回到原點罷了。

在這方面,張寶才就比徐鶴看得淡多了。

“不過呢,我們也會給你留點體己錢,可以拿著做點小生意什麼的。”寧姒踮起腳拍著張寶才的肩膀,一臉慷慨。

反正不是她的錢。

這可是意外之喜,張寶才連連道謝。

寧姒伸手叫他打住“別謝得太早,你還得幫我們做點事,才有可能安然度過這次死劫。”

張寶才趕緊表態“我都聽二位的,只要能保住這條小命,讓我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