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現在的唯一優勢,就是他來自未來,對歷史的走向一清二楚。

他並不想改變什麼,而是單純的做一個看客,在這一段他沒有參與過的歷史中,去尋找一個答案。

睿王之所以能成功奪位,要歸功於他身邊一個叫陳鐸的謀士。

陳鐸精於籌謀,獨出手眼,運籌帷幄堪稱當世之絕。年少起遊歷各國,見識廣博,然而不慕名利,以至身懷驚世之才卻籍籍無名。

他之所以投到睿王門下,只是想找個地方實踐自己的才能。碰巧他有這個念頭的時候,睿王府離他所在的地方最近,就這樣選擇了睿王。

當時睿王並不得晉帝所喜,被兩個弟弟聯手打壓,一度想要放棄奪位。只因他是長子理應即位,心有不甘,這才苦苦堅持。

陳鐸的到來,很快就助他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說來也是季霆生有帝命。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敲開睿王府的大門,說可以幫他達成心願,他居然就信了。從此事事依順,果然順利登位。

季三在這裡,便是頂了陳鐸的身份。

想來簡直就是老天爺刻意為他做出的安排。當陳鐸準備去敲睿王府大門時,門楣上的牌匾突然掉落,直接砸在他頭上。

這一切就發生在季三眼前,他把陳鐸救起,發現他已經被砸成了痴兒。

季三接受了老天爺的安排。他把陳鐸安排妥當,頂了陳鐸在歷史中扮演的角色,以李多一的身份投到睿王門下,成了睿王身邊的謀士。

季三對陳鐸的事兒一清二楚,因為這個陳鐸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授業恩師。

人到中年,就喜歡車軲轆話輪番說。那些光榮事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季三早已爛熟於心,按圖索驥沒有多大難度。

來的第一天,李多一就幫睿王殿下識破了安王的詭計,並且將計就計,讓安王在晉帝面前犯下大錯,被罰禁足三月。

安王行事衝動,容易受人挑撥,經常被諶王當槍使。他被禁足這段時間,正是睿王全力對付諶王的最佳時機。

壽宴,便是將諶王置之死地的關鍵。

季三想要還原這段歷史,因此嚴格遵循陳鐸的部署,面面俱到的安排好一切。

……

寧姒帶著信來到儷人坊,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翻牆進入後院。

一路順利得不像話。

到了閣樓,確定裡面沒有人彈琴,這才上樓。

不見其他人,只有非雁坐在妝臺前畫眉。素手握筆,一筆成遠山,一筆染黛青。

刻著奇怪花紋的古琴就放在不遠處的矮桌上,寧姒進得屋內,刻意站在妝臺和矮桌之間,把非雁和古琴從中割斷。

她可不想再重溫提線木般任人操控的迷糊狀態。

非雁失笑:“李公子該與你說過了,我並不能窺伺你的心。”

寧姒聳肩,把信扔給她:“我本來就沒心,你當然窺伺不了。我只是不想再被你糊里糊塗送出去,不喜歡被動。”

非雁一邊拆信一邊問:“如果給你主動,那你想要做什麼?”

染著丹蔻的手指在信封處捻了捻,蠟渣散碎分成明顯的兩層。

“信你看過了?”

寧姒一愣,沒想到封得那麼好,還是被一眼察覺。

她故作坦蕩的承認:“是啊,看過了,那又怎麼樣?”

季三在信上說,從今日起,寧姒將作為睿王和非雁之間的信使。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看了也就看了唄。

可見,非雁也是睿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