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吃糖葫蘆?吃了藥再吃糖葫蘆就不會苦了。”

“就算你想吃也沒有,不過,我可以央求鄭嬸嬸給你買。”

說了一通,青竹說的口乾舌燥,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驀地,怒氣從心底湧了上來,青竹推了他一把,“你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不說出來,有什麼事值得你折磨自己。你這樣做,對你,對愛你、關心你的人有什麼好處。”

許是什麼話刺激到床上之人的神經,床上的人動了,然後坐了起來。

“你...”知道什麼。

“你不是男人。”

聽到熟悉又冰冷的聲音,青竹鬆了口氣,是他就好。從山崖上掉下來,她還真怕他摔沒了。

是以她理直氣壯的反駁,“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男人了。”

男人哽住,她還真沒說過。但黎青和眾人的表現不都說明了他是男人。想到黎青,他眯眼,黎青定然是知道的,但他為什麼要隱瞞呢。

不欲與他爭論,青竹又戳了他一下,“你為什麼不吃藥?我們要快點回去,黎青他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察覺她沒有定點的目光,男人問,“你的眼睛......”

“看不見了。”青竹不在意的笑笑,“雖然看不見,但我不會拖累你的。我們出去,到林州,你將我帶到顧氏食肆便可,或者去找林傾,林氏鏢局的林傾。”

眼睛看不見,應該是那蛇的毒液在體內聚積,等她好了,逼出去就行了。礙不了什麼事。

但男人不知道,他盯著眼前這張素淨而稚嫩的臉,腦海裡閃過許多。眼睛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

靜默了一會兒,他道,“我喝藥。”

“真的?你可別騙人。”青竹並不太相信他。

“不騙人。”男人起身,端起床頭的藥碗,一口喝盡,藥汁苦澀,難以下嚥,他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畢竟世事生活可比藥苦得多。他將空碗放下,道,“你聽,我喝完了。”

“可惜我沒有糖葫蘆。”青竹攤手。

“不吃你的糖葫蘆。”男人難得愉悅,聲音也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阿離,好了沒?我們要先回去了?”鄭惠在外面叫道。

青竹站起來,應道,“嬸嬸,我馬上就出去。”說罷,衝男人道,“一定要好好吃藥。”

看著她磕磕跘跘的往外走,男人下床,虛虛扶了她一把,給她引路。

“謝謝!”青竹道。

江雲蔚見兩人出來,進屋看了一眼,見到空了的藥碗,對鄭惠道,“倒是比我和見清勸的有效。”

鄭惠打量了男人一眼,悄聲對江雲蔚道,“原先我家阿離說是個戴面具的男人,我還以為長的醜陋,不敢見人。這會兒見了,倒是挺俊的。”但鄭惠又搖搖頭,“不過,年紀太大了,配我家阿離,不好。”

她聲音壓的極低,怕人聽見,但該聽見的都聽見了,不該聽見的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