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沈氏的心噔了一下,連忙問道。

陳落玉喘了幾口氣,喝了顧綠水給他倒的熱水才緩過來。“小姑父在的那林府出事了,來了好多官差!”

“什麼!”顧秋桃幾乎要暈過去,她拉著陳落玉的袖子,“你說的不是真的,你小姑父早間還說過,今日要早早回來的!”

陳落玉也不忍心,但還是道,“今日來拜訪我師傅的客人說,林府私藏朝廷的罪犯,是要殺頭的。”

聞言,青竹抬起頭,看著顧秋桃,“小姑姑,我記得小姑父和林府只是僱傭關係,並不屬於林府,小姑父應當沒事。”

聽到青竹的話,顧秋桃才停下,站起來道,“對,你小姑父是並沒有賣身林府,一定沒有事的。我去找他!”說罷,顧秋桃就要往有雨中衝。

“站住!”

顧老太不知何時出來,厲聲道。

顧秋桃扭頭,看著顧老太,眼淚嘩的就流出來,“娘,我擔心!”

“急什麼急。”顧老太緩緩道,“既然是來捉拿罪犯的,就是燕京來的。朗朗青天,他們還沒那個膽子濫殺無辜。左右審個兩遍,就放出來了。你這樣出去,不僅見不到人,還會給他添麻煩。”

“那我該怎麼辦,娘?”顧秋桃抽噎著問。

“回去休息,明個兒一早再去衙門接他。”顧老太說完,便揹著手走了。

顧秋桃看看眾人,憋住淚水,轉身回了房間。大事上聽她孃的,準錯不了。

沈氏鬆了口氣,看著渾身溼透的陳落玉,連忙進屋拿了一套顧大河的衣服,“快穿上,別凍著了。”

陳落玉見狀,知道沒什麼大事,也鬆了一口氣。

剛聽到這個訊息,急的他冒雨便趕過來,路上還遇到兩批巡邏的人,心驚肉跳的。

渾身暖起來後,陳落玉便起身告辭,“三叔三嬸,我先回去了。”

沈氏想要留他,話到嘴邊又咽下,“我去給你找身蓑衣穿上,路上要小心點,別讓寶琳擔心。”

“嗯,我知道了。”陳落玉穿上蓑衣,便衝進雨幕。只要一想到顧寶琳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屋子裡擔憂,他便心疼。

陳落玉走後,屋裡的氣氛又沉悶起來,燭火一直在燈臺上搖曳,直到天慢慢亮起。

邁過積水,腳步聲在寂靜的巷中格外明顯。

“爹!”照長上學的王知溪和王知霖飛跑過去,“爹,你沒事吧?”

只一夜過去,王珉的唇邊便長滿了青白的胡茬,看著焦急的兒子,他神色顯得略有些平淡。

“爹,你怎麼了?”王知霖焦急的問。

“無事。”王珉嘆口氣,“只是,覺得命運無常罷了。”

昨日還鮮明亮麗的人,今日便成了階下囚,有些悲嘆而已。

林傢俬藏的罪犯,便是林囖的女婿,據說是參與了太子之事,無處可逃,只能來了岳丈家,卻沒想到,毀了林家滿門。

“那那位婦人呢?”青竹還記得那位端莊華貴的婦人,和略有些驕縱的小女孩兒。

“充為奴籍。”女子的下場,在這個時代,這樣已經是最好的了。

青竹心裡發涼,那樣驕傲的人,若是為奴,怕是沒有幾天的活路。

林家的事。來的突然,去的也快,不過一月的時間,便再也無人記得,這金源縣還曾有一家林姓的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