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天夾著刺骨的冷風,外面一片瑩白。

又下雪了。

青竹裹緊衣服摸索著出門。

“醒了,剛好吃晚飯,快過來!”顧綠水站在廚房門口,剛好看見青竹。

“哥哥,你怎麼沒叫我!”

一覺睡到天黑,也不知道給小翠鳥喂吃的沒。

顧寶琳笑了,“小綠叫你好幾次了,怎麼叫都叫不醒,這可怪不得小綠了。”

知道冤枉了顧綠水,立馬道歉。

“快進來!”沈氏舉著鏟子,“中午沒吃飯餓壞了吧,來洗把臉,吃點粥暖暖。”

青竹鑽進暖和的廚房,“陳嬸嬸走了?”

“剛吃過飯就小了雪,怕回不去,你陳嬸嬸就提前回去了。”說著沈氏又擔心道,“昨夜守夜累壞了吧,一會兒吃完飯再睡一會兒。”

自從青竹發熱後,沈氏就一直擔憂,怕一不留神青竹就又病倒了。

吃完晚飯,一家人都去休息,青竹白日睡了很長時間,晚上睡不著,就跑到沈氏房中。

沈氏正在鋪床,鋪好床沈氏才看向她,“怎麼,睡不著了。”

雖然嘴上說著讓她多睡,但沈氏也知道睡了一下午,晚上估計要睡不著了。

“嗯,今晚我要和娘說說話。”青竹脫下鞋子爬上床,碰了碰顧大河,“爹,暖和不?”

顧大河的腿受不了寒,沈氏給他新打了一床被子。

“暖和。”顧大河將掐著青竹的胳膊將她放到床裡面。

半年來,他的心也放開了,不再自怨自艾,真正振作起來,每日做些手工活,供給雜貨鋪,掙些日常的花銷。

看著越來越沉穩的兒子,乖巧聽話的閨女,日子就這麼過著也挺好。

“娘,上來!”青竹拍拍身側。

沈氏上了床,用被子將兩人蓋的密不透風。

顧大河一個人蓋著一床被子,看著窩在一起的娘倆個,扯起笑。

“爹。”青竹躺在沈氏的懷裡,“你的腿還疼嗎?”

“偶爾會疼,不過沒以前那麼嚴重了。”原先腿疼的厲害,他差點就按嚴大夫的法子,將腿給截了。

不過,自從好多了,嚴大夫看過後,又說,若是能去燕京尋得名醫,或許有治癒的可能。

顧大河也不求什麼名醫,只要等他老去,能全乎的走就行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既然治療好的機會微乎其微,那就保全爹孃給的身體。

疼倒是個好訊息,青竹眯眼,想著許燕戈說的那個神醫,若是能賺很多錢,就能早早的只好了。

想到這裡,青竹不排斥去遠方了,甚至有些期待。

“問這些幹什麼?”

沈氏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青竹從小就獨立,很少會纏著跟她一起睡覺,今日是沒了睡意,才想著粘著她。

“想爹能不能好,爹好了,就可以和爹一起去山上打獵了!”

顧大河從小在山上長大,比青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可厲害多了。

聽著閨女天真的話,黑暗中,顧大河睜開眼睛,“行,要是爹能好,就帶青竹一起去打獵。”

他說的只是個玩笑話,青竹卻當了真。

青竹高興的在被子裡撲騰,冰冰涼的東西粘上沈氏的胳膊。

“什麼東西?”沈氏伸手拿出來,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