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青竹瞧著茶壺不冒熱氣了,才跑到四四方方的木桌前,伸手摸摸壺身,溫溫的,剛好可以喝了。

她拿著沈氏給她放的喝水的碗,想要倒一碗,但她力氣小,身體還沒恢復,掂個茶壺都費力,吭吭哧哧好一會兒,她才倒出來一碗水。

淡淡綠色的熒波在瓷白的碗壁的映襯下,有些顯眼,濃郁充足的靈氣泡開,在茶碗裡飄蕩,青竹感受著濃濃的靈氣,深吸一口氣,顛顛的跑到沈氏跟前,“娘,你喝水!”

“哎。”沈氏應了一聲,抬頭看見閨女小手端著的大碗,連忙接過,怕燙著她了,又看她端了水給自已喝,問道:“你不是要喝水嗎?咋不喝呢?”

“娘先喝。”青竹指了指沈氏手中的水碗,“青竹一會兒再喝,娘累。”

青竹喝是不可能喝的,就這麼一片,喝完了靈氣散盡了,可就沒了,誰知道她啥時候才能再長出葉片。

“好,好,娘先喝。”沈氏看著小閨女稚嫩的臉,心裡暖暖的,接受了閨女的好意,可,她低頭一看碗裡,綠油油的,這啥東西,總感覺不正常·····

沈氏抬頭看了看閨女期待的眼神,又低頭瞅了瞅碗裡的茶水,狠了狠心,閉上眼睛,將溫熱的茶水喝了幾口。

清清涼涼,還帶著淡淡的竹子的清香,茶水進肚後,感覺心肺都舒坦了,嗓子也好了許多,不再幹著疼。

“青竹,這是啥茶?”沈氏又喝了幾口,問青竹道。她可不知道家裡有這種茶,還有一股淡淡的竹子的清香,而且,家裡也沒人喜歡喝竹葉茶呀。

這個問題,青竹早就知道會有人問了,所以她早就準備好應付的法子,她笑著倚在沈氏身旁,接過她喝完的空碗,道:“這是摘的,小竹子,娘和爹喝了,就不生病了。好起來就能和青竹一起玩了。”青竹說這些話有些試探的意味,她沒有記憶,只能憑著小屁孩哥哥的話來猜測,但到底是涉世未深,她懂得也不多。

摘得,沈氏一聽,就想到了前天下午的時候,青竹獨自一人去山上找草藥,要給她爹治病的事。要不是為了草藥,她也不能掉到河裡,命懸一線,想著,鮮甜的茶水在口中也不是滋味了,這可是她閨女用半條命換來的呀!沈氏眼眶潤潤的,不在說啥。

青竹不知道沈氏腦補了這麼多,以為這是她之前跑山上摘的。她本意是想讓沈氏認為這是她剛摘的,因為她出去的時候,在院子側邊也看到了幾株細小的竹子,雖然長的蔫蔫的,看起來活不長的樣子。

不過,就算青竹知道誤會了,也不會多解釋了。早點過去這事,恢復他們的身體才是正事。

瞧沈氏喝完,青竹才又跑回去,重新倒了一碗端給西屋的顧大河。

顧大河這會兒是真睡著了,輕微的鼾聲在房間裡打晃,青竹輕輕的叫他,“爹,起來喝水。”也不是青竹非要叫醒他不可,只是這熱著靈氣才能更好的慎入,也能讓他更好的吸收。

“哎,閨女。”顧大河腿疼的難受,才閉眼歇息了一會兒,這會兒青竹叫他,立馬就醒了。

瞅他醒了,青竹將水碗遞給他道:“爹,喝水,喝水就不難受了。”

“行,爹喝水。”顧大河倒也沒多問,端起閨女給的水碗一口悶了下去,然後將乾乾淨淨的水碗遞給青竹。

看他喝完青竹也高興,顛顛又跑回堂屋,拎著茶壺到屋子裡面。

顧大河見她費力的拎著茶壺,長臂一伸,趕緊接住,將茶壺放到床頭與床面齊平的櫃子上。

“爹喝一點就行了,哪用的了這麼多!”

“不行,要多喝。”青竹立馬拒絕顧大河,義正言辭的說道,“爹多喝熱水,身體才會好,等爹好了爹還要去給青竹抓兔子,毛茸茸的兔子,最可愛了,青竹喜歡。”

多喝熱水身體好?顧大河不知道她哪來的歪理,他喝水粗狂,不像沈氏細細的品著,一大口就將一碗茶給喝完了,也沒嚐出啥味兒,而且他的傷嚴重,他也感受不到體內細微的變化,是以他就只當青竹只想讓他多喝點水。

小閨女都這樣說了,顧大河這粗漢子也沒法子拒絕了,多喝點水就多喝點,這可是他閨女的一片好心,可不能白費了,想著,他抿唇道:“行,青竹說啥就是啥,爹多喝點,要是爹能好,就去山上給青竹逮兔子,逮野雞玩。”

“好。”青竹歡快的應了,眉眼彎彎的,像瓷娃娃一般好看。

顧大河看著,心裡求生的信念突破重重枷鎖,又冒了出來,他還要好好活著,看著大兒子回來,小閨女長大,嫁個好人家,可不能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