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璄非李恪嫡長,非太子妃武媚娘所出的訊息雖然傳地有鼻子有眼,但傳地卻不算很廣,至少當李恪回宮時,一向訊息還算靈通的武媚娘都還沒有得到訊息。

“三郎這是怎麼了,怎地回的這般早。”李恪到了承恩殿,武媚娘連忙迎了上來,一面為李恪解開外披的披風,一面擔憂地對李恪問道。

依照原本的計劃,李恪現在是要陪李世民同登朱雀門的,可眼下李恪卻出現在了東宮,武媚娘難免擔憂,也生怕是李恪因為勸阻李世民服丹之事觸怒了李世民,才被遣了回來。

李恪回道:“父皇登玄武門之事作罷了,故而我便提早回宮了。”

武媚娘接著問道:“這又是為何,難不成是父皇的病況有了反覆不成?”

李恪搖了搖頭道:“父皇的病況還算穩定,並無大的反覆,想來此事也是剛出,你還不知吧。”

能叫李恪眉頭緊鎖,先行回宮的自然不會是小事,武媚娘看著李恪的模樣,不安地問道:“何事叫三郎如此不悅?”

李恪道:“有御史聞風奏事,說璄兒非是你親出,非是東宮嫡長,而是我和素娘所出,是為庶長子。此事奏到了父皇跟前,父皇大怒。”

“混賬,何人竟敢如此胡言亂語。”李璄是武媚娘十月懷胎誕下的嫡長,武媚孃的反應和李恪一樣,一聽到這個訊息,頓時就怒火中燒了。

李恪將武媚娘攬在懷中,輕輕地撫著武媚孃的後背,柔聲道:“此事你也不必太過擔憂,父皇對民間謠傳並未採信,已經命宗正寺公文以正視聽了,另外父皇還命常塗遣人徹查此事,必會有一個交代。”

武媚娘靠在李恪的懷中,心情慢慢地也緩釋了一些,武媚娘也知道李恪的性子,李恪雖不至睚眥必報,但也不會任人欺凌。

李璄是李恪的嫡長,李恪一直視李璄為自己的承繼之人,武媚娘更是李恪愛妻,他絕不會由著旁人如此汙衊她們母子。李恪行伍出身,生殺果決,必定已有打算了。

武媚娘抬頭看著李恪,對李恪問道:“三郎準備怎麼辦?”

李恪低頭握著武媚孃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武媚孃的手背,回道:“為夫已經命人去辦了,一旦查出來,我必叫他萬劫不復,為你們母子出氣。”

李恪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很柔,彷彿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李恪說著容易卻不代表他沒有認真,相反的,李恪說的很是認真。

李恪不是刻薄之人,也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的,以往朝堂相爭,別人對李恪下手,如非必要,李恪也可以留他們一條性命,比如說李承乾、比如說劉洎,但這一切都只限於他們對李恪動手,這一次他們對武媚娘和李璄動手,實在是觸及了李恪的底線。

這一次李恪不止要就事論事,更要殺一儆百,叫旁人生畏,免得旁人看著李恪自登基以後手段越發的寬和了,忘了李恪也是頭會嗜人的猛虎。

武媚娘聞言,對李恪問道:“三郎已經知道是誰了嗎?”

李恪回道:“不過短短几日,這些事情便環環而來,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除了宮中那個裝神弄鬼的術士,還有誰會如此斗膽。”

武媚娘道:“三郎說的是程公穎?”

李恪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武媚娘有些擔憂道:“此人眼下深受父皇信任,若是貿然對他下手,恐怕不是良策,而且要動他一時間也並無實據。”

李恪道:“你放心吧,為夫自不會蠢笨到直接對他下手,為夫要動的是張亮,程公穎是張亮舉薦的,只要張亮垮了,程公穎還能保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