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李恪對吐蕃動了心思,為了早日佈置此事,也為了穩定西北,今歲的新年,以往都會進京述職的裴行儉都不曾進京,算起來李恪和裴行儉確有一載多未見了。

裴行儉道:“末將確實是許久未見陛下了,末將也思念陛下,若非末將有要職在身,末將真恨不得去長安迎候陛下來涼州。”

李恪拍了拍裴行儉的肩膀,道:“你又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安心為朕守著這涼州大門便是。”

裴行儉笑道:“末將不過說說而已,陛下的囑託,末將還是記得的。”

李恪聞言,對裴行儉問道:“近來吐蕃那邊可有什麼異動?”

裴行儉如實回道:“倒也沒什麼大的動靜,只不過是年後吐蕃西面的兵力調動越發地頻繁了,但這也還在陛下預料之內。”

現在象雄之亂還在繼續,光憑祿東贊一人之力,實在無法全面壓制象雄餘部,會自國中調兵往西也是應當的,這倒也正和李恪的心思。

“象雄起兵,蘇毗不臣,吐蕃內亂,現在可正是最好的時機,朕命你準備的事情,你準備地怎麼樣了?”李恪走在最前,一邊策馬往城中去,一邊對裴行儉問道。

裴行儉回道:“咱們大唐厲兵秣馬數載,為的就是今日,臣已經準備妥當,陛下儘可安心。”

裴行儉行事一向穩妥,李恪看著裴行儉成竹在胸的模樣,心知想必已是穩當了,於是問道:“是怎麼個章程,說來於朕聽聽,朕在涼州不便久待,可等不了太久。”

裴行儉策馬跟在李恪的身後,笑著回道:“不久,就在今日傍晚之前,會有一隊吐蕃商旅過路,前來姑臧城投宿,到時會有我涼州士卒例行檢查,在這隊商隊所運的貨物中發現吐蕃制式的兵甲,以此罪將他們扣拿。”

李恪搖了搖頭道:“私運兵甲,這是商隊之過,想要以此對吐蕃發難,是不是有些牽強,證據也遠遠不足?”

裴行儉道:“若是隻此當然不足,就在今夜還會有廚子在陛下的飲食中投毒,欲毒殺陛下,幸被君買發覺,才免於如此禍事,而此人則會指認這些吐蕃商旅,到時這吐蕃人的罪過可不就坐實了嗎?”

李恪好奇地問道:“你能猜到這吐蕃人的行蹤,這些吐蕃人是你的人?”

裴行儉回道:“不,他們是真的吐蕃人,正兒八經的的黑商販,末將盯著這夥人已經有些時候了。”

李恪道:“如此說來這夥人倒是真的了,那刺客呢?”

裴行儉道:“陛下的身邊不會有刺客,所以那刺客是假的。”

李恪撫掌笑道:“假的刺客指認真的商販,如此一來這些人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今日之事要朕做些什麼?”

裴行儉道:“陛下什麼都不必做,就等著明日早間雷霆大怒,興西征之師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