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玄齡應下後,李恪點了點頭,而後接著道:“其實朕今日請諸位來此除了商議突厥之時,還有另外一要事要同諸位商議。”

“還請陛下吩咐。”岑文字聞言,拱手道。

李恪道:“朕立突厥女汗,是為分西突厥之力,開拓西域,復漢之絲綢之路,以利我大唐民生,但西域形勢複雜,阻力極大,又何止一個西突厥。吐蕃居於高原,亦有志於西域,故朕以為欲開西域,必先做萬全準備,平定餘患,以免腹背受敵,如此才可,眾卿以為然否?”

岑文字對李恪再熟悉不過了,李恪才開了個頭,岑文字便立即明白了李恪的意思,李恪所謂腹背受敵,西域在西,李恪說的餘患自然就是東邊的高句麗了。

自打貞觀十八年,李世民北征高句麗卻未能滅國盡功而返,心中介懷,鬱鬱而終後,大唐朝堂對高句麗的敵意已經到達了頂點,尤其是近兩年來高句麗仍不消停,和駐於遼東的安東都護府也常有摩擦,李恪把高句麗更是視作眼中釘,早欲拔之。

去歲李恪登基之初,人心思定,故而一直在邊線上面沒有大的動靜,現在李恪已經穩坐皇位,再加上今歲高句麗不曾進貢,李恪的殺意更重了。

岑文字問道:“陛下所言是高句麗吧。”

李恪道:“不錯,正是高句麗,東征高句麗,滅其國祚此乃先皇遺志,朕正當行之。”

岑文字想了想,道:“高句麗狂妄,為禍遼東,定當滅之,只是眼下恐怕還不是時候啊。”

岑文字之言才落,杜如晦便道:“臣附議岑中書所言,眼下陛下登基未久,天下人心才定,再加之去歲關隴糧災,糧倉不豐,實在不是妄動刀兵之時,還望陛下三思。”

對於岑文字和杜如晦的話,李恪倒是並不意外,朝堂中想要東征的人不少,但多以武臣為主,文臣中大多還是反對李恪在繼位的次年便大動刀兵的。

李恪今日不過隨口一問,朝中宰相便盡皆如此,這便代表了朝臣的意見,李恪真的想要在今歲出兵高句麗也是絕無可能了。

不過李恪也知道眼下的情況,他原本也沒有指望宰相們在此時就能支援他出兵。

李恪道:“既如此,那東征之事便暫且擱議吧,不過高句麗畢竟叛逆,其勢不可漲,朕欲使安東都護薛仁貴在春秋之際以偏師襲擾,壞其農時,耗其國力,不知可否?”

李恪不過是想先提東征之事,而後再稍作退讓,讓薛仁貴先打前戰,如果高句麗反擊,戰局擴大,李恪正好有了開戰的理由,若是不成,最差也能損耗高句麗的國力。

左右高句麗早晚都是要打的,若是能損耗其國力,已備來年開戰自然也是好事,岑文字道:“陛下知兵,此計可行。”

李恪聞言,緩緩點了點頭,正欲傳召擬旨,但就在此時,門外卻突然多了一些嘈雜。

李恪正和宰相議事,外面竟突然嘈雜了起來,李恪雖然待人一向寬和,但也有些不悅了。

李恪對殿外當值的席君買問道:“君買,外面何事嘈雜。”

李恪開口,席君買連忙進殿,回道:“啟稟陛下,此時正是白晝,卻突現太白星,宮人們覺著訝異,故而嘈雜了幾分,還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