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岑文字(二)(第1/2頁)

“岑師，岑師...”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又傳來了李恪的聲音，眾人都知道，李恪到了，這個讓岑文字燃盡半生心血，也給了岑文字無上尊榮的大唐天子到了。

一聽得李恪的聲音，屋中的眾人連忙退到了兩側，齊齊見禮，給岑文字的床前空了出來。

李恪急慌慌的進門，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身，緊接著便走到了岑文字的床前坐下。

岑文字見李恪進門，立刻掙扎著就要起身，李恪見狀，連忙將岑文字輕放著躺了回去，道：“岑師何必多禮，快歇著吧。”

岑文字的體力也確實不支了，李恪發話，岑文字也不再堅持什麼，便就接著躺下了。

岑文字躺在床榻上，看著李恪因一路急趕而顯得有些潮紅的臉色，道：“陛下四旬有餘，已不是少年了，怎的還是這般風風火火的性子。”

岑文字這話說的，有幾分教誨的意思了，普天之下，把李恪那些個輩分高些的宗室叔伯的算進去，能這麼跟李恪說話的也就只有一個岑文字。

李恪聽著岑文字的話，臉上也不見絲毫的不快，反倒輕聲道：“我聽聞岑師轉醒，心中急切著要見你，所以就匆忙了些。”

岑文字道：“陛下這是怕來的晚了就見不到臣了吧，陛下放心，臣這一生都是為陛下一人，沒見到陛下的面，臣怎敢先去。”

李恪道：“岑師說的什麼話，岑師能轉醒就是好事，說明岑師的身子好轉了，岑師好生調養，興許過些日子就能好了，到時朕還要同岑師在殿上議事呢。”

岑文字聞言，笑道：“陛下不必寬慰我，臣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只怕是沒有多久的光景了，臣侍候陛下四十載，也算有所成，不負當年之志，臣也有顏面去見先皇了。”

李恪抓著岑文字的手，道：“岑師又不是大夫，哪能知道這些，我已經傳召天下名醫進京，必能醫好岑師。”

岑文字搖了搖頭道：“事已至此，陛下就不必再勞神了，天下人，哪有不歷生老病死的，臣早已看開了。”

岑文字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便也不再多言，而是沉默了片刻後，突然開口問道：“岑師祖籍南陽，起自江陵，這兩地，不知岑師更中意哪一個？”

李恪這句話問的突然，看似是沒頭沒尾的一句，叫人有些不能所以，但屋中幾位岑氏重臣一聽李恪這話，不過稍加思量就猜到了李恪的意思，李恪這是動了封王的心思了！

南陽郡王，江陵郡王，李恪這是要讓岑文字二選一，屋中幾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郡王之爵極尊，異姓王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大唐開國時封的幾位降唐諸侯，還有外蕃大酋，有唐一代，尤其是李恪一朝，已經許久沒有異姓王了。

大唐異姓封王本就是罕見，文臣封王的更是前所未有，依李恪的意思，這是要給岑文字開特例了，這無論是生前加封，還是故後追封，都是極致的尊榮。

岑文字也猜到了李恪的意思，問道：“陛下這是何意？”

李恪看似不在意地笑著回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岑師風風光光地去。”

岑文字道：“我這一生，並無太多功勞，不過是仗著一個帝師的身份和陛下的寵信，便居相位數十載，封得國公之爵，已是萬分慚愧了，又哪敢再貪圖別的。陛下予臣的已經夠多，臣知足了，再多的東西陛下便不必多賜了，臣也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