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道:“子敬有心了,子敬替我帶話給司空,明日之宴,本宮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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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恪已經回京,也已經見過了李世民,可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日,就李恪私開糧倉一事,李世民卻絲毫沒有下達過任何的旨意,也沒有做過表態,彷彿已經遺忘了此事一樣。

李世民憐子不假,但他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私開武威倉,擅調軍糧這麼大的事情,李世民不可能不聞不問。就算李世民出於情有可原,不嚴懲李恪,總歸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但李世民卻偏偏沒有任何的動靜,宮中離奇地安靜,彷彿李世民早已忘了此事一般。

實際上李世民自然是不會忘的,就算李世民忘了,朝中也還有這般多的大臣和御史臺,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世民認定李恪無過,此事就此作罷了。

李泰嗅到了其中有些反常的味道,心中越發地不安,當即便命人前去查察此事。

長安城,勝業坊,魏王府。

“臣秦昆拜見殿下。”兵部侍郎秦昆站在魏王府的偏廳中,對李泰俯身拜道。

李泰看著秦昆站在跟前,甚至沒有太多客套的心思,直接便問道:“本王幾日前命你查的事情查地如何了?”

秦昆回道:“兵部的主事剛傳回的訊息回京,武威倉糧顆粒未動,原來太子從頭到尾都不曾動過武威倉的倉糧。”

李泰聞言,眉頭緊皺,接著問道:“是顆粒未少還是顆粒未動?”

這兩個字雖然只一字之差,但確實天壤之別,如果只是未少,可能是李恪挪用軍糧後又及時補上,這仍舊難掩其過,但如果是李恪從來沒有動過倉糧,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泰的意思秦昆自然清楚,秦昆面色難看地回道:“分毫未動,連去歲查糧時的封條都在,絕不可能動過。”

秦昆的話入耳,李泰彷彿一顆心一下子直接墜落了深淵,李泰知道秦昆的話意味著什麼,如果李恪並不曾挪用過武威倉的軍糧的話,那這整件事情就都成了李恪下的一盤棋了,他李泰,還有關隴門閥都被李恪給設計了。

李泰想著,便越發地覺得自己可笑,可笑自己還當著李世民的面,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原來自己在李恪的眼中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秦昆看著李泰面色鐵青的模樣,問道:“殿下,眼下咱們該當如何?”

李泰苦笑了一聲,回道:“你以為眼下的情況本王還有的選嗎?”

所為私開武威倉,從頭到尾都是李恪的局,李恪做這個局的原意是為了對付關隴門閥,只可惜李泰太自己太過心急,自己攪和了進來,和關隴門閥一起跳進了李恪的圈套之中。

一時間李泰也明白了為何當日在朝堂之上長孫無忌會幫著李恪說話了,恐怕就在那個時候,長孫無忌對李恪的意圖已經有所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