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谷本就狹窄,左右不過只能容得兩駕馬車並行,當一陣箭雨落下,谷中的眾人根本沒有半分逃跑的餘地,只能舉起手中的刀劍,奮力格擋。

可這箭如雨落,左遊仙帶來的又不是什麼訓練有素的精銳,不過是拿上了刀劍的百姓罷了,早就亂做了一片,又如何能夠自保?

不過一輪箭雨之後,谷中的人就已經死傷殆盡,十不存一了,剩下的也大都受了傷,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就連左遊仙自己也被射傷左腿,倒在了地上。

看著谷中的眾人已經盡數倒下,段璀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這才命人停止射箭,自己帶著人走進了谷中。

“左仙師,不過相隔一日,不想你我竟又相見了。”段璀走進了谷中,看著倒在馬車旁,捂著左腿,面色痛楚的左遊仙,得意地笑道。

左遊仙臥倒在地,眼眸如火,盯著眼前的段璀,咬牙道:“段璀,我知道你是個小人,沒想到你竟會如此陰狠!”

“呵...”

段璀嘴角微揚,輕笑了一聲,蹲下了身子,對左遊仙道:“左仙師自詡通神,又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日?”

左遊仙道:“我雖能相天,但卻看不透人心,想不到你如此貪墨,李恪也敢收你為帳下走狗,設了此局來對付我。”

在左遊仙想來,今日的局面多半便是段璀勾結李恪所設,為的便是將他們一網打盡,以報當日之仇。

段璀看著左遊仙,卻笑道:“左仙師這說的可就差了,我段璀幾時成了楚王的人了?”

左遊仙聞言,臉上露出滿滿的訝色,問道:“你此行不是奉李恪之命?”

“哈哈...”

段璀看著左遊仙的反應,當即笑了出來,得意道:“連你都覺著是李恪要殺你,想來那些南梁餘孽也都是如此,今日的局便算是成了。”

左遊仙聞言,皺了皺眉,問道:“你不是李恪的人?你也要對付李恪?”

段璀道:“楚王是何等人物,豈是我等螻蟻能夠輕易招惹的,我哪裡談得上是對付楚王,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

段璀之言入耳,左遊仙慢慢地明白了過來,恐怕段璀今日之舉,不止是要對付他,而且事涉大唐朝堂之爭,否則段璀不會如此說話,畢竟這天底下能招惹地起李恪的人,確實不多。

左遊仙問道:“如此說來,你口中的那批軍械是真的了?”

段璀回道:“不錯,那批軍械確實是真的,只不過時間和地點卻不對,那批軍械早在今晨,還未進蘇州地界之前就已經被我的人趁夜劫了,只怕再過小半日,訊息都該傳進揚州了。”

左遊仙忍著腿上箭上帶來的劇痛,點了點頭道:“好一個一箭雙鵰,你自己劫了軍械,卻借今日之局將罪過推在了我的頭上,不僅把自己摘了出去,保得無虞,還叫我的人因此與李恪結怨,去與李恪尋仇,把李恪推進險地,好的地算計。”

李恪身為揚州大都督,此次押解往姑蘇統軍府的軍械被劫,李恪自然難辭其咎,也需將軍械追回,可李恪因今日之局,以為這批軍械是被左遊仙所劫,自然要順著這個路子去追,但這批軍械其實早就被段璀劫走,藏了起來,李恪尋回的方向從頭便是錯的,又如何能夠尋回?

這樣一來,李恪不止要擔了丟失軍械之責,還莫名與南梁餘黨結下了生死之仇,南梁餘黨只當左遊仙是為李恪所殺,這筆糊塗賬也就算在李恪的頭上,他們又怎會輕易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