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李恪想要抽身事外,安安靜靜地當個看客,欣賞頡利親自搭臺唱的這出戏,可偏偏有些人卻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原本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可不知不覺中李恪又成了主角。

“踏、踏、踏...”

清晨,天色初亮,溼潤的空氣中還帶著一絲寒意,金山腳下的獵場已經馬蹄聲起。

可汗出獵,在突厥本就是大事,更何況頡利還有意將此事做大。

一大早,頡利的附離親衛便親自出馬,將獵場四周的無關人等盡數肅清,只留下了那些倉皇奔走的野物。

附離親衛確保周遭安全無虞後,將可汗的大帳搭起,一直到了巳時頡利才帶著疊羅施和阿史那雲趕到。

“各部首領到的怎麼樣了?”頡利半躺著倚坐在上首,身旁坐著阿史那雲和疊羅施二人,對負責督辦此事的趙德言問道。

趙德言回道:“回稟可汗,各部首領已經盡數到了,只有鐵勒九部還未到全。”

頡利聽了趙德言的話,臉上稍稍有些不悅,接著問道:“那阿史那社爾呢?”

阿史那社爾為突厥拓設,立牙旗於漠北,統帥包括薛延陀在內的鐵勒九部,此次有鐵勒部族未能及時趕至,阿史那社爾自然逃不了干係。

今日圍獵本事為了敲打不服頡利可汗的草原各部,與阿史那社爾無關,可頡利之所以點了阿史那社爾的名,還有自己的意思。

阿史那社爾除了是突厥拓設,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前可汗處羅次子。

當年處羅可汗剛去,突厥可汗之位本該由阿史那社爾的兄長奧射設承襲,可頡利卻聯合義成公主一同篡位,奪了本該屬於奧射設的可汗之位。

頡利登上可汗之位後更是對奧射舍和阿史那社爾兄弟多加排擠,可他們兄弟卻被頡利聯合義成公主被排擠出了汗庭,淪落漠北,阿史那社爾對此自然懷恨在心,而頡利對阿史那社爾也很是不滿。

若是此次圍獵能一箭雙鵰,既壓住了鐵勒,又斷了阿史那社爾的勢力,頡利自然是樂見其成。

不過趙德言的話卻叫頡利落了盤算。

趙德言對頡利回道:“阿史那社爾已經到了,眼下正在大帳外請罪。”

頡利有意藉此處置阿史那社爾,可還未等頡利發難,阿史那社爾已經先行請罪,倒叫頡利失了先機。

突厥對鐵勒九部的管制本就不強,頡利若是在因此重罰已然請罪的阿史那社爾,只會繼續降低突厥對鐵勒的統治力,於國無益。

頡利對趙德言道:“告訴阿史那社爾,要他不必在此現眼了,速退下吧。”

“遵命。”趙德言領命退了下去。

趙德言剛退,頡利身旁的阿史那雲見頡利處理完了正事,又見頡利似乎心情不佳,便變得活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