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本就想著含糊答過便罷,沒想到頡利竟還不住地追問,李恪只能勉強答道:“美人如舞,亦是各有千秋。”

“哈哈哈。”

頡利見慣了李恪少年老成,寵辱不驚的模樣,何曾見過李恪如此窘態,也覺得這才是少年該有的模樣,頡利看著李恪的樣子,不禁心情大好。

頡利對李恪道:“三皇子說的對,不過男兒在世,有美酒豈能無美人,三皇子方才嚐了我突厥美酒,現在也來嘗一嘗這突厥美人如何?”

頡利一邊說著,一邊揮了揮手,命其中一個顏色姣好的突厥女子坐到了李恪的身旁。

這大帳中諸多各部首領,李恪沒想到頡利獨獨會如此安排,一下子臉羞地通紅。

姐兒愛俏,突厥女子也不例外,李恪雖年少,但樣貌卻很是俊秀,叫這舞女見了也心生喜愛,再加之李恪的身份高貴,她便更為有意了。

這女子豈會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她方一坐定,便生生要往李恪的身上湊。

一下子,李恪坐立不安,連手都不知該放在哪邊了。

被李恪擠地坐於末席的康蘇密見狀,心中念頭一動,起身對頡利道:“今日大宴,是為慶賀我突厥大捷,還請質子和舞姬一同為為可汗獻舞,以表唐的求和誠意。”

李恪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哪知康蘇密為何三番兩次地針對他。

李恪堂堂皇子,若當真是興起而舞,倒也罷了,畢竟大唐宴會之上,李世民也常乘興而舞,並無不妥。可康蘇密卻要李恪與突厥舞姬同舞,以獻頡利,這對李恪而言覺得算得上是羞辱了。

李恪當即冷聲回道:“李恪不善此道,恐怕要康大人失望了。”

康蘇密豈會輕易放過李恪,康蘇密道:“殿下不善舞也無妨,只需隨舞姬而動便是,為的只是一個樂子。”

康蘇密的話一出,不只是李恪,坐於李恪身後的蘇定方和王玄策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康蘇密的話與頡利和李恪的調笑不同,這已經不是在與李恪調笑,甚至是有辱皇子,有辱國體了。

不等李恪開口,王玄策已經站了出來,他站在李恪之後,怒視著康蘇密,問道:“康大人慎言,蜀王乃我大唐皇子,天潢貴胄,難道就是拿來同你取樂的嗎?”

康蘇密一時間倒是被王玄策的話也驚住了,他沒想到王玄策的反應竟這樣激烈,於是回道:“今日大宴是為可汗慶賀,難道三皇子連可汗的面子都不給嗎?三皇子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康蘇密見王玄策強項,竟抬出了頡利可汗,想要藉此壓住王玄策的氣勢。

王玄策道:“怎麼?難道康大人能夠代表可汗的意思嗎?兩國合盟,乃是陛下與可汗所定,何須你來聒噪。更可況我家殿下自請北上為質,數千裡之行風雨無阻,這便已經是帶來了最大的誠意,康大人之言恐怕是包藏禍心啊!”

康蘇密聽了王玄策的話,後背一冷,不自覺地看向了頡利的方向。對於頡利的性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才王玄策的話,已經足以叫頡利對他不滿了。

這個時候,康蘇密哪還想著如何與李恪為難,他最關心的是怎樣不叫頡利對自己心生不滿。

而此時,李恪也聽出了王玄策的言外之意,李恪趁勢上前,面露三分羞愧,七分不悅,對頡利道:“啟稟可汗,方才李恪飲酒過猛,身子突感不適,願請辭回帳休息,若有不周之處,還望可汗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