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在大明遼東的瀋陽崇政殿內,建虜這邊正在開會。

沒有例外,福臨小皇帝繼續當傀儡,而布木布泰就躲在後面聽著。

此時,攝政王多爾袞等人在議論的,是從蒙古草原上發來的快報。

“察哈爾部、納曼部所在牧區都遭受了明國騎軍的進攻,除了少數人逃出來之外,大部分牧民不是被殺,就是降了明國,這麼大規模的攻勢,以前是沒有過的!”多爾袞給其他親王貝勒分析道,“並且從目前局面看,土默特部雖然沒訊息,但從明國的攻勢看,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說到這裡,他看向底下這些人問道:“這動靜太不尋常,明國可是有進攻遼東的跡象了!”

代善聽了,沉吟著說道:“根據鄭芝龍的訊息,關內流賊未平啊!明國官軍主力,都還在圍剿流賊,並且西南土司也在造反,牽制了明國官軍,按理來說,他們不可能再開遼東的戰端啊!”

聽到這話,多爾袞沉默了一會,然後轉頭看向洪承疇說道:“你怎麼看?”

洪承疇的良好表現,如今已經讓他很倚重了。

洪承疇聽了,謹慎地說道:“從明國用兵的跡象看,他們肯定是有能力再開戰端,否則不可能主動出擊。而如果鄭大帥的訊息沒錯的話,那就只能是朝廷中有不知兵、或者狂妄之人掌權,說動了明國皇帝做出這等事情!”

別人沒想到這個,但是他想到了,可以說,這是叛徒的優勢,也可以看出,他對朝廷、對大明皇帝的怨念。

圖爾格也在議事之列,聽到這話,主動站出來說道:“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明國確實有這個實力了。”

他被俘虜過,因此知道明國國內的一些情況,看到了巨大的變化。當然了,有關關內的情況,他給多爾袞等人稟告了,但是卻對洪承疇隱瞞了。

多爾袞聽了,一時之間難以分辨,到底是什麼情況,想了一會便說道:“不管什麼情況,大清必須對草原局勢做出反應,否則蒙古部族的人心便會散了!”

代善一聽,點點頭說道:“那就派騎軍去草原吧,另外,調新組建的朝鮮八旗前往海州,加強防禦。”

多爾袞聽了,正要回答時,卻聽外面傳來急促地腳步聲,抬頭看去,卻是信使來報。

是海州濟爾哈朗派來的信使。

“什麼?”多爾袞一聽,有點不可思議,當即確認道:“鄭芝龍送來的糧草物資有毒?”

“是的,大概有一千人和五百匹戰馬中毒,經過排查,就是鄭芝龍送來的糧草物資有問題!”

聽到這話,崇政殿內的這群人,全都震驚了。代善先回過神來,連忙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然而,濟爾哈朗是個謹慎的人,發現中毒之後,再三確認,就是鄭芝龍送去的糧草物資有毒。

這一下,崇政殿內的人都有點傻眼了。包括垂簾聽政的布木布泰,也是如此。

他們都不敢相信,鄭芝龍竟然給了他們有毒的糧草物資,還是說,鄭芝龍自己也不知道那批糧草物資有毒?

“我就知道,漢……咳咳……漢人就沒一個……好東西!”一直不說話的多鐸,有氣無力,卻又猙獰著臉色,斷斷續續地說道。

聽到這話,多爾袞的臉色更陰沉了。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鄭芝龍會背叛。

這不,代善就開口說道:“不可能吧?這時候他要反叛的話,我們把盟約的內容,給明國那邊透露,這鄭芝龍難道就不怕明國皇帝記恨?哪怕他重新討好明國皇帝,這也是汙點,對他沒有好處的啊!”

多爾袞聽了,卻是冷聲說道:“除非有一種可能,他當初和你們籤盟約的時候,就已經嚮明國皇帝稟告過了,甚至說,乾脆就是奉了明國皇帝的旨意!如此,他背叛盟約,也不會有絲毫問題!”

聽到這話,洪承疇感覺不可能,如果那崇禎皇帝真得有如此手段,也不會弄得天下局勢一團亂了。

但是,攝政王做出了判斷,他也不敢當場主動去反駁,只是沉默著。

福臨小皇帝背後的布木布泰,卻聽得大吃一驚,要是鄭芝龍真是反骨賊的話,她費勁了心思的謀劃,就全成空了!還赤身裸體地主動躺他懷裡,這一切,當初都是被他看笑話了?

這……

此時此刻,布木布泰不敢相信鄭芝龍真得是背叛了盟約,寧願相信,鄭芝龍其實也不知道那批糧草物資有毒。

商議到最後,以代善為首的,覺得這個事情還是要慎重,不能輕易下結論,萬一要誤會了鄭芝龍就不好了。

畢竟鄭芝龍的手中掌握著強大的水師,一旦是敵人的話,遼東沿海便會不得安寧。並且之前定好可以輕鬆打敗明國的計劃,也將是一場空。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殿外又傳來急促地腳步聲,卻是朝鮮那邊的信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