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去惹張獻忠,連忙繼續說道:“馬士英領兵到達南京之後,是李……叛徒暫代了南京守備一職。那些勳貴便去黃得功那邊下眼藥,說壞話,說這個南京守備,不管是從戰功還是資歷,或者出身,都應該是黃得功來當,結果朝廷偏心,讓李定國給當了。”

看到張獻忠沒說話,張能奇就趕緊繼續說道:“他們還給黃得功說,這恐怕是馬士英的主意。如果一直往馬士英得意下去的話,那叛徒肯定會越來越受重用,把黃得功給排擠掉的。據說,那個黃得功已經被他們說得很是惱火了,話裡話外,經常有罵馬士英的。”

說到這裡,他便急忙說出自己的分析道:“如果我們攻打劉良佐,那黃得功接報,未必會及時增援。因為在他看來,如果被我們突圍到江北的話,那馬士英肯定要被朝廷問罪,這樣就能搞掉馬士英了,而這也是南京勳貴所想要的。”

說完了之後,張能奇就不說話了,緊緊地等待張獻忠這邊說什麼。

不過張獻忠沒說什麼,倒是徐以顯變得欣喜起來,當即對張獻忠先說道:“殿下,如果這些事情是真的話,那確實是有可能,不對,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性,我們能突圍到江北去的。”

說到這裡,他見張獻忠反而沉思起來,便給張獻忠分析道:“如果朝廷想剿滅我們為主的,那我們在湖廣的時候就必然會損失慘重,而不至於能把大部隊都撤來南方。如今已經知道,朝廷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也!這個,很可能就是當今皇帝的旨意,不會出自朝堂諸公之議。”

看到張獻忠看向自己,徐以顯就繼續分析道:“如今看來,當今皇帝是要借我們的手,整頓地方,這才是他最大的目的。也是如此,朝廷軍隊才會一路不緊不慢地驅趕我們一路向南。既然如此,換句話說,至少朝廷官軍在短期內應該沒有剿滅我們的想法。因此,劉良佐那邊是陷阱的可能性很低!”

聽完了這些分析,張獻忠不由得一拍大腿說道:“沒錯,還是軍師分析得對,就是這個道理。看來我以前一直小瞧了這個皇帝,竟然還有這一手!夠狠!夠陰!”

不過隨後,他又轉頭對張能奇吩咐道:“你立刻再去核實,看看南京的訊息,是不是真的?這一戰,對我們至關重要,勝,則重返中原,海闊天空;敗,很可能全軍覆沒;一定要核實清楚了!”

很顯然,張獻忠有果斷,但也不缺謹慎之心。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估計也活不了這麼久。

“孩兒遵命!”張能奇聽了,便立刻抱拳領命。

回應了之後,他見軍師沒有別的吩咐,便立刻轉身,匆匆離去了。

看著張能奇的背影,徐以顯轉身對張獻忠說道:“殿下,如果此事為真,成敗在此一舉的話,還需提早調兵遣將,集中我們的主力人馬為好!”

此時,張獻忠的麾下人馬,主要活動在南直隸的池州府、寧國府南部、徽州府以及江西的饒州府和廣信府等地,涉及的範圍也很廣,把人馬調動起來的話,還是要花不少時間的。

不過徐以顯給出這個提議,也能看出他基本上已經斷定,他們是要打這一仗的了!

張獻忠聽了,並沒有馬上下決心,而是自己沉思了一下之後,才點點頭,決然地說道:“把可望他們全都調過來,成敗在此一舉,老子就不信了,老天一直眷顧老子的,這一次就不眷顧了!”

說到這裡,他又有點霸氣十足地說道:“老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一回,肯定又是一樣!”

徐以顯聽了,心情也好,順手就拍了一個馬屁過去:“殿下乃是天命之人,自然是有上天眷顧的!”

想想看,這邊被孫傳庭和馬士英逼得對未來有點迷茫的時候,幫朱明開國的那些功臣之後,卻鬧了起來,給朝廷官軍扯後腿,這不就是上天的意思,天命在張獻忠嘛!

……………………

沒過幾天,又有新的訊息傳來,讓徐以顯更是確認,張獻忠果然是天命所歸!

就聽他興奮地對張獻忠說道:“朝廷新修的這個《大明律》,又是拿捏那些勳貴,還有那些有錢有勢的鄉紳。不說別的,光是違制這塊,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罵娘了。如果不想被問罪,如果以後還想享受,他們每年都要向朝廷交一筆錢;並且越是闊綽就交得錢越多。”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很肯定地說道:“那些南京勳貴的利益,又一次被冒犯。所謂斷人錢財,那是殺父之仇一般的。如果說他們之前做出那個事情,可能還會有猶豫的話,如今肯定不會有一絲猶豫!”

對那些勳貴還有鄉紳的德行,張獻忠比徐以顯要清楚地多,自然知道他這個說法是很有道理的。

於是,他就對劉良佐這邊的機密訊息就更有信心,也相信那些勳貴會千方百計破壞黃得功救援,以此扳倒馬士英。

另外,這邊再加把勁,早點選敗劉良佐,就算黃得功想救,到時候也不一定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