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看到他進來了,也不等他行禮,就直接問道:“那個張能奇試圖偷你營地,公文之類,可有核查,確認有否問題?”

聽到這話,劉良佐稍微一愣,不過馬上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雙手呈上道:“大人,末將也要稟告這個事情,這個正是流賊當時所用的公文,請大人過目!”

當時差點就被偷營了,哪怕處理慢一些,被後續的流賊騎軍接應到的話,可能戰局都會改寫。

為此,劉良佐也不傻,自然找了手下,查了情況,知道這份公文的重要性,可以為他開脫一些御下不嚴的罪名。就特意帶了這個公文在身上,也在想著找機會說這事的。

馬士英這邊,立刻核驗起這份由親衛轉給他的公文,看完之後,他又染親衛拿去給王德化和李若鏈看。

同時,他嚴肅地對他們兩人說道:“確實不是偽造的公文。”

王德化和李若鏈兩人都認真地核對了下,隨後都同意馬士英的結論。

然而,就算如此,也還是很麻煩。

這些已經知道的事情,只能證明背後可能有人在搗鬼,最多去抓負責公文的人,可相信丟失公文什麼的,也有足夠的理由之類。

想著這些,馬士英緊皺著眉頭,有點頭疼地說道:“當事人都已經死了,此事很難查了啊!”

王德化聽了,當即淡淡地說道:“有什麼難查的,抓人便是!”

“可是,抓誰呢?”馬士英聽了,還是搖頭說道,“還沒有證據?”

王德化聽了,嘴角微撇,似乎是冷笑了下,然後才說道:“東廠抓人,何時要證據了?”

“……”馬士英一聽,頓時嘴角抽了抽,有些無語。

按照大明朝的規矩,錦衣衛抓人的話,那是需要駕貼的,有點類似後世的拘捕令,是有皇帝給出,給事中用印,錦衣衛才能拿著駕貼去拿人。要不然,就是非法的。

不過在錦衣衛囂張的時候,就算沒有駕貼,他們拿人了,誰也沒有辦法!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種程式就是不正常的。

而東廠這邊抓人,卻沒這個講究的。相對錦衣衛來說,東廠更親近皇權,奉旨抓人,更是沒有忌憚。

不過一般來說,皇帝講理,就會讓錦衣衛去抓人;要是皇帝不講理,就直接差遣東廠了。

但是,話也要說回來。

東廠抓人,如果不是皇帝的旨意,而是私自去抓朝廷命官的話,被皇帝知道了,沒有一個足夠的理由,那廠公的位置就不妙了的。

此時的王德化,已經摸清了崇禎皇帝大變之後的性格,知道他去對付什麼人,該怎麼做,是已經心中有數的。

甚至此時的他,都已經知道當初皇帝要設立西廠時,曾給王承恩說過的話。

東廠,錦衣衛破不了的案由西廠來破,還有,東廠,錦衣衛不敢殺的人西廠殺,東廠,錦衣衛不敢管的事西廠管,一句話,東廠,錦衣衛管得了的西廠要管,東廠,錦衣衛管不了的西廠更要管,先抓後奏,皇權特許,這就是西廠。

王德化知道了這段話之後,他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他會被擼掉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位。

以前的他,和文官走得太近了。覺得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大家一起發財。這是惡了皇帝,才會有那麼多事。

性格大變之後的崇禎皇帝,和當初剛登基之後的崇禎皇帝,對於廠衛的認知,已經完全改變了!

因此,此時的他,就敢於在馬士英的面前放這個話。

南京勳貴算個屁,只要皇帝要對付,那都不用講證據,也不用管鐵券不鐵券的,就這!

不過李若鏈就斯文多了,沒王德化這樣霸氣,在王德化說完之後,對馬士英說道:“這事兒,我們合計合計,先定下目標,也可以打草驚蛇一番,順帶著把陛下交代的差事也給辦了!”

馬士英聽了,稍微鬆了口氣。他就感覺,和王德化共事,有點膽戰心驚的感覺,還是錦衣衛指揮使像個正常人一點。或許,這就是宦官因為少了東西而多一些戾氣的原因?

這麼想著,他便連忙請教李若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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