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左良玉所部相對流賊的一個優勢就出來了。

如果是流賊的話,普通百姓可能有活命的機會,但是宗室、藩王、當地官吏和鄉紳,很少是有活命的機會。

而左良玉所部卻不一樣,他們基本上不會殺這些,當然,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名義上還是屬於朝廷官軍。

但這個多少給了重慶鄉紳一個希望,覺得他們要是獻城的話,該是能免死的。

甚至他們還給自己找了理由,之所以要這麼做,那是為了重慶好,避免被叛軍屠城的危險。

於是,這些地頭蛇便開始私下派人去聯絡城外的叛軍,表示願意當內應,獻上重慶。

“哈哈……”左夢庚的笑聲,那是從未有過之多,心情的暢快,就數這段時間最好了。

就彷彿他已經化身為一代戰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他爹都還打過敗仗,但他首次擔任統帥,就取得如此大捷,威名所至,看看,敵人望風而降!

他手下人,特別是馬士秀等左良玉的親信手下,當然知道左良玉的用心,是要培養他兒子。如今取得大捷,也就順勢拍左夢庚的馬屁,就讓左夢庚更是飄飄然,而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於是,左夢庚便和私通的鄉紳約好時間,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川東重鎮重慶。

這一日,左夢庚親自向重慶城頭喊話:“王行儉,你給本帥聽好了,限你明日日落之前投降,否認後天進城,本帥就把你活剮了!”

城頭上的王行儉自然不會被他嚇到,對他喊道:“重慶城防,固若金湯,川中援軍不日即到,本官勸你早些投降,說不定皇上還能饒你一命!”

左夢庚一聽王行儉頑冥不靈,竟然在他親自勸降之下還不肯投降,頓時就惱了,當即厲聲喊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王行儉,你給老子等著,後天老子就把你的腦袋做成尿壺!”

談判自然就沒結果,不過王行儉事後一琢磨,就琢磨出不對了。

為什麼左夢庚那麼肯定,後天能攻下重慶?

文官麼?別的心思可能不多,勾心鬥角的心思絕對不會少的。

他這一琢磨之下,頓時就有點嚇到了。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城裡可能有人勾結叛軍。

於是,他立刻偷偷地開始嚴查。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還真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跡,城裡確實有人私通叛軍。

但是,短時之內,他沒法確定城裡到底是什麼人在私通叛軍,頓時就急了!

他急了,左夢庚卻是勝券在握,只要約定時間一到,重慶易手,他就能揚名天下,最少也是揚名蜀地吧!

他正做著美夢呢,忽然,外圍探馬急報:“重慶北方一日路程,發現大約六千白杆軍正急速趕來!”

“什麼?”左夢庚一聽,很是有點意外,當即確認道,“白杆軍?從北面過來?”

對他來說,白杆軍應該都在山海關才對,怎麼重慶北面就出現白杆軍了呢?

邊上的馬士秀一聽,連忙喝問道:“確認只有六千白杆軍而不是更多?領軍的是誰?”

如果說川中的敵人,左良玉這邊最忌諱的是誰,白杆軍絕對是排的上號的,並且是位居前列。

也是如此,他們這次前來攻打重慶,左良玉都是千叮萬囑,要避開石柱宣撫司。

探馬聽了,連忙稟告道:“至少目前為止,只是發現這不到六千的白杆軍,領軍的似乎是石柱土司馬祥麟!”

一聽這話,左夢庚便大笑說道:“好啊,來的好!既然趕著來送死,就滿足他們好了!”

在他看來,才不到六千人馬而已,直接就是被他碾壓的了。

馬士秀聽了,稍微想了下,最終點點頭說道:“看來這白杆軍是鐵了心來救援重慶的。我們就算不想與其為敵,也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就只能開戰了。”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如今的白杆軍,已經非當年的白杆軍了,五千多人馬而已,又多是步軍,可分出一萬人馬,不,一萬五千人馬,應該是可以的了!”

“我去!”左夢庚一聽連馬士秀都這麼說,頓時就立刻拍案而起道,“區區白杆軍而已,本帥親自去,滅了他們,剛好可以震懾重慶城裡的狗官。到時候,本帥提著那馬祥麟的首級,不對,押著馬祥麟到城下,讓他們看見,定然就能嚇得他們立刻開城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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